咦,这小子可以呀!
花泽心里一动,本以为杨东成这么年轻就提了副处级的领导,还进了区委领导班子,肯定是张国强的缘故,没想到这小子几句话就说出了这个案子的本质。
不简单,这小子不简单啊!
“杨书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啊!”
花泽从嘴唇上摘下香烟,弹了弹烟灰,“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花少,你这是把我当叫花子呢,还是把我外公当白痴?”
杨东成嘴唇一撇,一抹冷笑跃然而上,“是,花家在岭南的确是财雄势大,是绝对的土霸王了!不过,先人的丰功伟绩不是你们占山为王荼毒百姓的理由!”
花泽勃然大怒,倏地长身而起,不过,看到杨东成淡定自若地靠在病床上抽烟的样子,马上就想起了这家伙可是张国强的外孙女婿,人家还真有跟自己叫板的资格。
虽然这资格有点勉强,但是,张国强却是可以跟最高首长对话的人,他的一言一行绝对可以引起共和国政坛的震动。
现在政坛上一些派系,山头对于花家在岭南的超然地位很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使尽了手段想要在花家身上咬下一块肉。
接连几届省委一把手,跟花家的关系都不太好,这应该也是一种趋势。
难不成我花家真的大势将去?
“杨东成,我花家什么时候荼毒百姓了,我花家什么时候占山为王了?”
花泽冷冷地看着杨东成,“别以为张国强是你老婆的外公,你就可以胡说八道,枉我还将你当成一个罕见的青年才俊。”
“花少,不要激动嘛。”
杨东成看到花泽这副气急败坏的架势,微微一笑,“花少,这只是我道听途说的一些事情而已,当不得真的。”
说到这里,杨东成的声音一顿,抬手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花家在岭南怎么样,我想用不着我把老百姓对你们的评价复述一遍吧?”
“最夸张的是我听说,中央和国务院的一些政策文件,没有你家老爷子的签字,政策都推行不下去啊。”
花泽闻言一愣,脸色就是一沉。
“当然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弹了弹烟灰,杨东成看着气急败坏的花泽,摇摇头,“我听说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这些流言蜚语传到四九城,你让那些大佬们怎么想,难不成这岭南还真的是共和国的化外之地,是共和国的国中之国?”
听到这几句话,花泽的脸色顷刻间变得苍白起来,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些字眼的意思,更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国中之国这个帽子真地被扣上的话,那足以让花家惹上灭顶之灾!
哪怕先祖的确是为共和国做出巨大贡献!
“你,你……”
花泽怒目而视,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他早已经将杨东成斩成了肉酱!
“也是我这人运气好。”
杨东成没有理会花泽,吸了口烟,自顾说道,“要不然的话,昨晚上我就要被那几百个流氓剁成肉酱啦。”
花泽眉头一皱,很想说你这家伙活该,但是,想了想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作为岭南的豪门望族,羊城这一省的首善之地居然这么乱哄哄的。”
杨东成喟然感叹一声,摇摇头,“可想而知你们对于底层百姓是什么样的态度了,也许他们在你们的眼里连草丛里的蝼蚁都不如吧。”
“你……”
花泽勃然大怒。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房门推开,泉叔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李四海一进门,就看见杨东成靠在床上,手里捏着根香烟,立即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边,哽咽着说道,“东成,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还好,死不了!”
杨东成笑了,“你呢,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还好,就是揍了我一顿,喏……”
李四海凑过来,他的脸上看得出来还有两道青紫色的痕迹,显然是被打的。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种绑架,囚禁的案子发生。”
杨东成的目光转向花泽,“我是该说羊城公安无能呢,还是说花家在荼毒百姓呢?”
“你,你……”
花泽气得吐血,他当然听得出来杨东成的言外之意,这就是在说花家掌控了岭南省重要岗位的干部前途,却没有把老百姓放在心里,说直白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杨东成冷笑一声,“这帮流氓一看就知道是盘踞在这一带很久了,羊城市公安局长不是你家的人?”
“是,这里对你们家没有什么用,但是,却是他们敛财的地方,那些个流氓难道不用给他们交保护费,别当我是傻子。”
花泽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泉叔眉头一皱,“年轻人说话要注意点,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政治上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昨天晚上看你有一身功夫,我才动了怜才之心,没想到你小子……”
泉叔没有再说下去。
“哦,昨天你们两人在暗中运筹帷幄?”
杨东成一愣,“难道这事儿还真的是花家做的,不过,你们这么做有什么用呢,除了激怒我外公,给你花家带来更多的麻烦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啊。”
“你也知道弄死你对我没好处啊?”
花泽冷笑一声,“说得好像张国强能把我花家怎么样似的!”
泉叔见状一愣,他是最了解花泽的,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很少有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
“是,张国强是不能把你们家怎么样。”
杨东成笑了,“那你又何必巴巴地跑到医院来找我呢,是,你的先祖是为共和国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可是,共和国的建立如果没有那无数的农民,工人等等抛头颅,洒热血,就凭你先祖他们就能够打下这江山?”
说到这里,杨东成脸上的笑容一敛,冷笑一声,“用得着工人,农民的时候,就是革命同志,解放了,政权建立了,是该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他们就又成了你们这些上流社会人的眼里的笑料。”
泉叔傻眼了,看着杨东成目光闪动。
“你们终于活成了你的先祖最讨厌的人!”
杨东成冷哼一声,“套用一句你们这些上流社会最喜欢的西方俗语,屠龙少年终成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