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秦江说要给她当免费司机被拒后,秦江就没再联系过她了。
季桃也是那天确定了秦江对自己有想法。
秦江都一个月没联系她了,季桃还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他直接就找过来了。
季桃有些惊讶:“秦哥?”
秦江笑了笑,好像那天没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一般:“我陪外婆回来这边逛逛,她去跟老朋友叙旧了,我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你。”
“没打扰你吧,季老师?”
季桃一边开着门锁,一边说着:“最近快期中考 ,我在出试卷,不过坐了快一整天了,腰也有些酸。”
门锁开了,季桃把门拉开,让秦江进来。
她自然是不能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去的,所以就只能开了办公室的门让秦江进去坐坐,然后跑去厨房拿了杯子给他倒水。
季桃把水放到秦江跟前的时候,肚子很不适时宜地叫了一声。
她尴尬得脸都是红的,秦江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该不会是忙着出试卷,就连午饭都忘了吃吧?”
“吃了的,就是吃的少了些。”
天气冷了,一桶泡面,其实不怎么够消耗。
“我车里有车的,给你拿点?”
季桃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在厨房的灶里面烤了红薯,应该熟了。”
自从猜到秦江的心意后,季桃现在已经不敢再轻易接受秦江的好了。
“你吃吗,秦哥?我煨了好几个。”
本来是想着当晚饭吃的,没想到自己这会儿就饿了。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过了。”
乡下地方,什么都不多,红薯最多了。
季桃学生的家长就不少种这些的,上次她帮忙找张志超,第二天张志超奶奶给了她一块五花肉她没要,后来张志超 奶奶就干脆让张志超背了一筐的红薯给她。
上个月有个学生上学路上掉进一个坑里面了,季桃发现她没来上课,就带了个跟她家住的近的学生从学校往回找。
也得亏季桃仔细,在那满是草的地方找到了人。
小姑娘崴了脚,上不去,在坑里面哭着哭着就烧起来了。
要不是季桃当时去找了,等家长发现人不见了,估计就得出事了。
后来家长绑了只鸡给季桃,季桃不要,但对方非要给,季桃没办法,最后只说自己喜欢吃红薯。
那学生的爷爷第二天一大早背了三十多斤的红薯过来,季桃吃了一个月了,还有一大半。
所以季桃时不时都往灶里面扔几个红薯,饿了就扒拉出来吃,不用动手烧水煮东西,也还挺方便的。
秦江坐的位置是季桃的办公位,上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基本教案和一些课目书。
秦江翻了一下教案,季桃的字很秀气工整,教案写得特别的整齐,一眼看过去让强迫症很是舒服。
他也不好多看,只翻了一页就把教案合上了。
刚合上,季桃就端了几个烤红薯进来。
远远就闻到香味了,勾起了秦江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他拿了一个,跟季桃聊了起来。
季桃低头吃着红薯,偶尔应个一两句捧场,但她并不主动说自己的事情。
秦江虽然没怎么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女生要是对一个男生感兴趣的话,不会这么客气。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季桃抬起头,唇边沾了点红薯,秦江伸手想要帮她拿掉,伸到一半又觉得有点冒犯,只好指了指自己唇角和她相同的位置:“这里沾了点红薯。”
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季桃下意识想躲,但对方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季桃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听到他这话,她窘迫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我吃的太急了。”
“没什么,吃这个本来就容易沾。”
季桃脸有些红,她只把秦江当普通朋友。
“季老师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很久没人问过季桃这个问题了,她有些失神,片刻后才开口:“我小时候家里面很穷,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外婆背着我去挖别人地里剩下的土豆红薯。”
那会儿粮食少,他们村子里面都是穷人。
季桃外婆身体不好,种地卖不出什么力气,种的少,收的自然就少,只能等收成后,跑人家地里面看看有没有漏可捡。
但其实很少能捡到,毕竟大家都穷,地里面有半块吃的,都得再找找另外的一半在哪儿。
她那时候才三四岁,其实还不怎么记事,但就记得外婆用背篓背着她,一整天地在地里面翻找。
想起这些旧事,季桃突然有些想外婆,莫名的,也有些想周路。
如果这会儿在她跟前的人是周路,她还想跟他说别的事情。
但跟前的人是秦江,季桃只能止住话头,就说到这里。
季桃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江:“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秦江知道,季桃不过是不想跟他说。
他今天其实是特意过来的,憋了一个月没有联系季桃,他其实是有些灰心意冷,猜到季桃大概是不喜欢自己。
秦江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男孩了,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别人也喜欢自己。
这段时间,他也积极地在相亲,见了不少的女孩,也有一两个能聊下去的,可是每次对方约出来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都是兴致缺缺,脑海里面想起季桃。
秦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相亲对象并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他都跟对方直接坦白,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但是对方不喜欢他。
这次过来,其实也是相亲对象鼓励他过来的。
秦江觉得相亲对象说得不错,有些人错过了就会成为自己心里面过不去的那一关。
这跟专不专一深不深情没关系,这只是跟遗憾有关。
如果他勇敢地表白被拒,以后想起来,最多就是付之一笑。
但如果他什么都没做,就自己先退缩了,以后再想起来,心头永远都会在第一下的时候刺痛。
其实刚才试探了那么多,秦江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
不过他这个人也挺贱的,非得要亲耳听到,才真的死心。
长这么大了,秦江也没怎么表白过,现在要把心里话说出口,他紧张得手心都在发汗:“季桃。”
季桃不是第一次被表白,秦江突然这么叫她,她就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其实不想听,拒绝人也挺难的,成年人,这些事情,也不必说的那么明白。
“秦哥,我还要出试卷,要不你——”
“季桃,我今天其实是特意过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