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漆黑的房间里面,手机的光亮在床头亮了起来。
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都特别的明显。
季桃本来就睡不着,听到手机的铃声,忍不住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周路拿起手机,下了床,接了电话。
下雨天,山里面的信号不怎么好,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都有些不是很清晰。
他站在走廊下,皱着眉,没耐心听,直接回了一句:“明天再说。”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雨还在下,不过比刚开始的时候小了些。
周路在走廊那儿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凉意,才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面没有灯,黑得纯粹,他转身进去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
很安静。
季桃睡着了吧?
她倒是心大,跟他一个男的在一张床上,半点都不怕。
也不知道是对他太放心,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想到这里,周路不免想到两个多月前的几乎一样的雨夜。
黑眸沉了沉,他垂下眉眼,压住了自己往艳丽的方向去想。
他重新回到床上,刚躺下,就听到一旁传来季桃细小的声音:“周路。”
“睡不着?”
季桃坐了起来,尴尬地从黑暗中看向他:“有蚊子。”
她顿了顿:“你你能帮我把灯开一下吗?”
周路起身帮她开了灯,白炽灯的光亮瞬间就照亮了整个小小的房间。
他眯了眯眼,回过头,就看到季桃正抓着颈下。
大概是抓了有些时间了,那锁骨处被她抓出一大片的红。
自从上次在医院分开后,他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没见过季桃了。
昨天晚上夜色昏暗,他也没把人看清,今天早上两人到市里面找她老板结工资的时候,季桃穿了长袖,浑身裹得紧,就剩一张脸露出来。
南市夏天的太阳猛得很,晒了一个月的季桃,尽管天生就白,那张脸也黑了些。
不过她长得就白,就算晒黑了一些,也比他和其他南市人白多了。
周路看到也没觉得她黑了多少,直到现在,看到她抓红四周,那片红盒肩膀上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就连那张脸,微微低头的时候,因为陷在暗光处,更是显得她身白。
周路不禁想起那一天,她被程亚乐吓着,破罐子破摔,脱了上衣就抱他。
他当时没想到她会突然脱衣服,就算是想做个君子,视线也来不及收回。
入目的就是白,还有会颤动的白。
季桃是真的白,可光是白并不能让他失控,失控的是那天晚上,那一层层泛着了红的白,真真正正的白里透红。
周路只在书里面见过描写,从未真正的亲眼见过,直到那一个晚上。
这会儿再看到季桃抓痒弄出来的红,他难以自制地想到那一天晚上,她在自己身下时的样子。
果然孤男寡女就不适合待在一个空间里面。
周路自我唾弃了一番,克制地收回了视线,“你不是有蚊帐吗?”
季桃招蚊子,所以床上一直挂着蚊帐。
上个月出门前她收起来了,怕自己回来的时候蚊帐受潮发臭。
周路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了。
“我忘挂了。”
想起蚊帐,季桃也不挠了,下床从床对面的垒起来的纸箱里面找出蚊帐。
真空袋有些漏气了,不过也还好,没漏很多。
她把蚊帐拿出来,扬开后,一阵浓烈的艾草味蔓延开来,季桃被熏得咳了几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路:“我怕受潮,放了艾草防臭。”
周路直接从她的手上拿过蚊帐:“我来吧。”
他人高手长,挂蚊帐确实比她方便多了,季桃也没给他争。
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就那么干站着,干脆到书桌那儿拧开自己的保温瓶,抿着里面的温水。
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地方痒得很,花露水被她带去市里面用完了,忘记买了,现在痒也就只能忍着了。
季桃忍不住,过个几秒就忍不住去抓一下。
蚊子咬的地方十分刁钻,她手指缝的地方,还有她锁骨那,右胸边上也被咬了。
碍于周路在,季桃不好去挠,只挠锁骨处的地方。
可山里面的蚊子实在是毒,锁骨处的位置都快被抓破皮了,痒意暂时被疼意代替。
胸边处的痒意就难受了,她看了周路一眼,见他正在床的里侧挂着蚊帐,多半是注意不到她这儿。
季桃犹豫了一下,背过身,隔着衣服快速地抓了一把那被蚊子咬的地方。
不抓还好,越抓越痒,原本只是打算抓一下止止痒,抓了一下就忍不住抓第二下,抓了第二下就有第三下……
到了后来,她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抓痒的地方是哪里了,痒了就忍不住抓一下。
“好了。”
周路已经把蚊帐挂好了,回头就看到季桃把锁骨处的皮肤都抓破皮了,本就宽松的衣服领口更是在她的胸上只遮住了一半。
如果是两个月前,周路就算是看见了,也只会淡然地收回视线。
可现在,他却没有挪开视线,也不说话,就只是那样看着。
他这么看了几秒,季桃也发现不对劲了,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胸口处看了一眼。
看到自己衣服的领口居然被自己扯开了那么多,衣领就只仅仅贴在胸口的边沿,脸上一热,她下意识就伸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谢谢。”
她把一旁开了盖的保温杯盖好,走过去,“睡吧?”
说这话的时候,季桃有种莫名的心颤。
“很痒?”
周路没应她的话,反倒是问了句。
季桃囧了囧,脸热得很:“这里的蚊子很毒。”
周路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感觉。”
“……”
他当然没感觉,蚊子又不咬他。
季桃挑开了蚊帐,重新上了床。
周路隔着蚊帐看了看她:“睡得着吗?”
季桃拉着被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咬着唇,看向他:“你睡不着吗?”
“孤男寡女,不太睡得着。”
听到他这话,季桃心口猛的一跳:“那,你,你出去吹吹风?”
大家都是成年人,周路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季桃其实也没有那么矜持,只是今天晚上和那天晚上不一样,今天晚上没有“必要”。
说到底,她就是想将自己和周路的关系钉死在“各取所需”上。
他贪图她的身体,她贪图他的庇护。
“冷,不想出去。”
他看着她,“季桃。”
季桃被他叫的手指发颤,“那,那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