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上次过去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深入了解。正好现在我们俩也确实没有固定的住处,整天在这里游荡,总觉得不太妥当。”羡思想了想,决定还是主动开口比较好。
“如果兄长知道我能成功说服前辈回去,肯定会非常感激我的。上次我和妹妹都不在家,真是有些怠慢了你们。”凤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主动说道。
看着他那不达眼底的笑容,柏霁心头涌起一股熟悉感。正想着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时,一转头就看见了在旁边偷笑的顾尘行。这下子他明白了:原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来自于此啊!
羡思也被他的一番操作,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按照他的了解来说,凤家二公子应该是个不善言辞的,怎么现在这么伶牙俐齿?
看来即使是凤家富贵至极,他家孩子的特性,老大憨厚老实、不善言辞;老二狡猾机智、心思缜密;老三则生性好动、活泼开朗。如此迥异的个性居然出现在同一个家庭之中,实在令人称奇!尤其是那位机智过人的二公子,真不知为何会被凤家家主视为弃子?羡思想破脑袋也琢磨不透其中缘由,如果他能想通,恐怕也不会历经千万年岁月,依旧停留在原地踏步不前,仅仅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妖怪罢了。毕竟,他唯一擅长的便是占卜问卦,至于武艺方面,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可言。
柏霁和羡思再次来到凤家,但这回那位老伯并未现身迎接,两人一路顺畅无阻地进入了修篁涧内。
\"未曾料到诸位贵宾今日大驾光临,未能及时相迎,还望恕罪,恕罪啊!\"只见凤澜携着妻子,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架势,郑重其事地登台亮相。
“兄长,你既然来了,那么我便去换身常服再过来。”凤浔。笑眯眯的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丝毫没给人应答的时间,不过也没有人搭理他,到底去干了什么也就是了
羡思心头不禁一震,这凤家到底发生了何事?怎地连他家的大少爷都突然变得如此世故圆滑、精明算计起来?站在凤澜身旁的这位女子想必就是陆夫人吧。瞧这情形,怕是陆夫人颇具治家之才,将丈夫管教得服服帖帖呢。
“也算不得什么贵客,不过上次来过,这次用二公子之邀,这才进来。”柏霁。起身拱手一礼“未递拜帖,擅自打扰,该是我们唐突了才对。”
羡思的目光几乎全程都集中在陆仪曦身上,这让陆仪曦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请问我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呢?为何引得您这般关注?”
羡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当我看到你时,不禁想起了你的婆母。虽然当时我并未亲眼见到她,但也曾听闻过凤夫人的非凡才能与卓越谋略。想必作为小凤夫人的你,必定也具备管理家事的才能吧。”
羡思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陆仪曦的赞赏之意,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仪曦,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更深层次的品质。
陆仪曦听后,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连忙摆手道:“前辈实在过奖了,晚辈实难承受这样的赞誉。我的婆母的确来自富贵之家,但我本身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子,又怎能与伯母相提并论呢?不过,由于长期肩负责任,我一直努力学习、不断进取,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做好每一件事情而已。至于所谓的‘治家之才’,真的不敢当啊。”
“要是想要管理这么大的家业,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可真是难做啊!”羡思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地说道,脸上满是惋惜之色,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已经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即便有人提醒或者她自己注意到了这些异常情况,恐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吧?毕竟,她说出这番话的初衷本就是想给别人心里添堵而已。
然而,陆仪曦在听到羡思如此在意自己的出身时,终于无法再继续保持与对方那种表面上的和谐关系了。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您言重了,如今婆母仍然掌管着家中产业,而我也只是在一旁协助、学习罢了。况且,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生富贵之人呢?大多数人不都是像我们这样,一步步从小门小户努力奋斗才慢慢走向成功的嘛。”
听到陆仪曦这番话后,羡思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的语调突然一转,带着几分赞赏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倒还真是不错。看来凤家选出的儿媳妇确实是非同凡响啊!”仿佛之前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并非出自她口一般,此刻的羡思看上去就好像她刚才那样说话完全是有意为之似的。
“若是前辈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晚辈在此就先谢过了。”陆仪曦心下暗自思忖,面对这样一个狡猾如狐的老家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她年纪尚轻,迄今为止不过才度过区区十九个春秋而已,正值风华正茂之年。然而眼前这位,莫说十九岁,恐怕连一万九千岁的寿辰都已成为遥远的过去了吧。
“家父身体微恙,家母此刻正忙着前往前方施法,实在无暇分身前来待客。我和内子身为家中长子长媳,理所当然应当代为迎接贵宾。况且您乃是与祖师同辈之人,身份尊崇,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当恭敬有加。只是……”说到此处,凤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其言辞间却充满了对柏霁的威胁之意。可怜的柏霁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却莫名遭受这无妄之灾,被他如此冷嘲热讽一番。
“羡思。”柏霁深知此时此刻正是该他发声之时,毕竟在外界眼中,他才是正牌主人。而如今自家下属竟敢冒犯他人之主,自然得由他这位当家作主之人出面致歉赔罪了。
“殿下。”羡思闻声转过头来,目光触及到柏霁那阴沉不悦的面庞时,方才意识到自己适才所言着实有些过分无礼了:“前两日晚辈不幸遭人施法暗算,化作一只蝙蝠,直至近两日方才重获人形。可能是因为尚处于恢复期吧,脑子确实不大灵光好使。”
“既是如此,依我看啊,前辈倒不如继续保持蝙蝠之身更为妥当些。以您这样深厚的身份背景、资历以及法力修为,又有何人能有这般能耐将您变作那种阴暗龌龊、见不得光的生物呢?且不说此等形态与您高贵典雅的本体相差甚远,根本无从比较,单就其对您声誉所造成的负面影响而言,也是极不合适宜的呀!”顾尘行原本指望着此人进入此地后多少会有所收敛克制,但未曾料到他居然口出狂言,惹恼了嫂嫂。须知眼下凤浔最为宠溺喜爱的便是这位嫂嫂了。
谁都说他不得碰他不得,要是知道他带回来的人把他的嫂子一顿奚落,怕是会自责的要命。
“在我不在的时候啊,这世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舞台,总是在上演着一出出精彩绝伦的好戏。而我呢,命运却如此不济,总是错过这些精彩的剧情,每次都只能看到一些残缺不全、掐头去尾的片段。”凤浔一边轻声叹息着,一边换上了一身云青色的常服。那身衣裳剪裁得体,质地轻柔,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你还有我呀!我会把那些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讲给你听,这样你还不满足吗?要说命薄,那我的命岂不是注定要白费口舌?”顾尘行轻轻地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凤浔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众人听到顾尘行这番幽默风趣的话语,纷纷忍俊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原本笼罩在房间里的凝重气氛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