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梵音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受不受委屈,岂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倘若陛下的要求与你的意愿相悖,那该如何是好?又或者陛下以他兄长的身份,要求你去做某些事情,你又该如何抉择?你如今不过十一岁,未来充满了诸多变数,此刻若立下某种想法,日后若违背了,心中难受的又会是谁?殿下,或许我们现在年纪尚小,觉得一句誓言,随口说出便也罢了。然而,日后却难免会有许多言不由衷的时刻。”她的话语中流露出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担忧。
冷珝紧紧握住凤梵音放在桌子上的手,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她力量和安慰。他的目光坚定而深情,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自然明白这些事情的复杂性,只是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意。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努力坚守自己的承诺。即使遇到困难和挫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面对。因为我知道,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里,有些东西是值得我们为之奋斗和守护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凤梵音的关心和对未来的决心。
“至于我皇兄那里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应对方法,实在不行逆了他又能如何,我也是皇家血脉,又没有说这皇位只能他坐得。”冷珝在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啪’的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凤梵音和冷珝听到声音后,同时下车看去,只见本来要给他们上茶的六子,竟然连茶盏都撇了出去,碎瓷片和滚烫的茶水散落一地。
凤梵音迅速反应过来,她知道六子此刻害怕的原因。看着六子那张惊恐的面庞,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她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镇定自若地说道:“刚才说了什么你不要当真,我们只是说着玩罢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似乎在告诉六子,这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六子的目光在地上的茶盏和两张稚嫩的面庞之间来回游移。他本想过来讨好一下凤小姐,好让她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办妥,却无意间听到了这些皇家秘谈。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生怕自己会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招来杀身之祸。
当他听到凤梵音的解释时,如蒙大赦,连忙附和道:“小姐刚才说了什么?茶水太烫了,我没听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他低着头,不敢与凤梵音和冷珝的目光对视,仿佛害怕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一丝怀疑。
凤梵音看着六子的反应,心中不禁一阵叹息。她明白,在这个皇城之中,每个人都活得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她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为了避免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不过观察他的反应,想必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或许可以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无论何时,茶楼酒肆这类地方往往都是消息汇聚之地。
六子见状,立刻起身想要去拿扫帚过来清扫地面。然而,凤凤梵音却拦住了他:“六子哥,稍等一下,我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打听一下。”六子的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恐惧,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他连忙说道:“我只是个旅馆里的小二,哪能知道什么啊?小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还是让我赶紧把这些瓷片收拾收拾吧,不然一会儿掌柜的发现了又该责骂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匆忙地准备去收拾残局,似乎想要逃避凤凤梵音的问题。
“站住!”冷珝厉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六子的身体不由得一抖,他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她问你什么问题,你只需老实回答就是了,怕什么?”冷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无奈。他撇了撇嘴,似乎对六子的胆怯感到有些不满。皇城脚下的百姓竟然做,唯唯诺诺,岂不是在丢他的脸。
“你就在这里做活,我们也就在这里住着。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算今日跑了,日后不也还得面对?”冷珝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他试图让六子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六子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凤小姐只是住在他这里的一个客人,自己确实有事求着她。而冷珝却不同,他可是皇室的人,身份尊贵。冷珝想要问自己问题,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六子的内心在挣扎,他知道如果现在如实回答,或许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如果隐瞒不说,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他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
凤梵音看着六子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她知道六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面对皇室的人,心中难免会有些恐惧和敬畏。她轻声安慰道:“六子,你不必如此害怕。冷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诚实回答,他不会为难你的。刚才他虽然语气严重了些,却不是没有道理。”
六子听了凤梵音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如实回答的。”
冷珝微拍了拍六子的肩膀,给予他一丝鼓励。但是在六子看来却满是威胁 ,然后转身面对凤梵音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在这一刻,六子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但他也明白,诚实是他唯一的选择。
“我倒也不想问你些什么别的,只是想知道一件是在你这里住的,有没有过谁像小王爷这身份尊贵的?”凤梵音好奇的询问着。
六子听着他的问题都快给他跪下了,姑奶奶,你这是问的什么问题呀?小王爷端坐在一旁,他的存在让人不禁心生敬畏。在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世间还有比他更为珍贵的人?那岂不是陛下亲临此地了?自己这小店又怎能容纳如此尊贵的大佛呢。然而,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表面上还得毕恭毕敬地说道:“小王爷吉星高照,身份显赫,平日里自然是无暇光顾小店的。此次能得见王爷,全仗着小姐的福泽。”
“你也不必如此谦卑,前几日我来时,你并未认出我,只是后来才知晓我的身份罢了。若有人真心想来你这,想必也不会亮明真实身份,我不过是询问你可有嫌弃可疑之人,并非让你真的道出他们的身份。”冷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小王爷的?按常理,你似乎并不该知晓。”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不过是有了一次机缘罢了。”六子笑嘻嘻的打着马虎眼。
但是冷珝显然对这一套不买账。他面带微笑,那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六子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发怵,原本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凤梵音察觉到了冷珝的异常,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示意他放松下来,不要再吓唬人家了。
“小姐,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王爷又没做什么,是我刚才突然抽筋了一下,就是这样的。”六子的目光不敢正视冷珝,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些许惶恐。
冷珝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六子。六子的心中愈发地慌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承认错误吧,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在欺瞒他?可若说不是,又怕得罪了这位小王爷,此刻真是进退两难。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僵硬了吧,不过我年纪还小,就算是僵着脸,也不至于吓坏人才对。除非……他心里有鬼,不敢面对,是不是呀?”冷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他的眼神再次瞟向了六子,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六子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瞧瞧,可怜的他,最终还是被吓着了。”凤梵高不禁噗嗤一笑,他心中虽理解六子的苦衷,但也想让他吃吃苦头。毕竟,一个能算计自己的人,又怎会真的有难处呢?也许他此刻正装作楚楚可怜呢,毕竟连掌柜的都夸六子头脑灵活。
“小姐英明,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就像殿下说的,他们来的时候都隐藏着身份,我一个市井小民又怎能猜透他们的真实身份呢?况且,他们既然住在我的店里,那就是我的客人,我怎么能去追问人家的底细呢。”六子叹着气,露出一副无可奈何、被逼无奈的模样。
“好啦好啦,不难为你了,快去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放心,大师那边的事我会帮你问的,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凤梵音的语气很是随意,她轻轻地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丝温和。这对于六子来说,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他如释重负,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六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跑回了后厨。后厨里,帮工的小厨师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好奇地问道:“六子哥,你怎么过来了?”六子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看着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小孩,心中不禁感叹:嗯,这才像个正常孩子的样子,哪像外边那两个似的,跟人精似的。
“刚才失手打碎了茶盏,过来找扫帚,收拾一下。”六子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他看着眼前这个热心的小孩,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小孩主动说道:“正巧这工夫后厨不忙,我去帮哥收拾了。”说着,他便兴高采烈地拿起扫帚,准备去打扫。
六子伸了伸手,本想阻止他,但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让他们同龄人去互相帮忙,或许会更好。看着小孩忙碌的身影,六子的心中充满了温暖。或许只有平常人家的小孩才有那番真挚淳朴的情感吧,像他们那种在高墙大院里长大的,怕是心事也不甚干净,早就失去了当孩子的乐趣。
这个帮厨的小师傅是这两天刚来的,一脸的青涩和懵懂。他和王婆一样,都是为了生计所迫,才被老板收拢过来的。老板见他机灵乖巧,这才让他在厨房里帮着大师傅打下手。当他和王婆唠嗑时,听到顺子哥被女鬼附身的事,尤其是听到六子哥将顺子哥找回来的英勇事迹后,心中不禁对六子涌起了一丝崇拜之情。对于这个小孩来说,这是一个能够接近自己偶像的绝佳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然而,当他看到那碎裂的茶杯,再看看坐在边上的那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明明他们都是同样的年纪,但自己却只能在这里依靠老板的赏识,才能勉强有一口饭吃;而那两个孩子衣着鲜亮,显然是被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羡慕和无奈。
“王爷,你瞧,这就是老板这两天收来的新人。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把我们的话牢记在了心中。当初救牡丹姑娘时,我们就嘱咐过他,要多行善事,如今看来,这番教导确实颇有成效啊。”凤梵音面带微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轻轻地向那个小孩挥了挥手,宛如春日里的微风,温暖而亲切。
那个孩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凤梵音身上,心中涌起一阵惊叹:“好漂亮的女孩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她是在召唤我过去吗?可我现在这般邋遢,会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呢?”一连串的念头在孩子心中翻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同时还有几分自我怀疑。
但还是遵从本心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