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拓跋浅才智皆属上乘,性格温和,待人宽恕。在北魏帝国早已贤名在外,受众人追捧。很长一段时间,北魏帝国内,众人只知道有大皇子拓跋浅,而不知道有太子拓跋离。”
“也正是因为他在外的名声太大了,所以招了太子拓跋离的忌讳。拓跋离屡次三番的在朝堂上找拓跋浅的茬,拓跋浅为了维护兄弟情面,不愿意参与到夺嫡之争中。自请发配到鲜卑利亚,镇守北魏帝国北疆去了。”
“此番太子拓跋离薨逝,皇后穆氏膝下无子。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长幼有序’的原则;这储君之位,几乎已经确定是这位大皇子的了。”
陈琦点头:“如果按照情报上的信息来看,这位拓跋浅似乎是个不错的人。能够在被屡次三番的撩拨后,放下恩怨,远避边疆。单就这份忍耐力,就绝非常人所能及。”
陈琦喝了口茶,看向秦奕:“另外四个人呢?”
秦奕轻咳一声:“另外四个人,怎么说呢?我看着情报,有点像是来搞笑的。”
陈琦颇有兴趣的看向秦奕,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秦奕讪笑着说道:“另外四个人,为首者名叫拓跋曜,是拓跋晔的六皇子。此人文才武略都比较平庸,军政处理方面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政绩。反倒是钟情于开各种各样的茶会,整天和北魏权贵们家族中的二世祖们混迹在一起,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实话,别说北魏帝国了,全大陆都没有多少人觉得他有资格去和拓跋浅去争夺储君之位。可偏偏这位祖宗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鬼话,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铁了心的非要卷进这夺嫡之战中。”
“原本他组织那些茶会,诗会,只是做些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事情。可是从去年开始,他突然非常热衷于找一帮人,在茶会上议论军务和政事。茶会结束后,他还会专门派人将他们的见解编撰成册,到处分发。”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位拓跋曜在北魏民间,还真的有了不小的声量。很多大字不识的老百姓们,将这位拓跋曜当成了什么有大才之人,很是推崇。”
秦奕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办法,这位拓跋曜太他娘的奇葩了。玄武堂担心传回来的情报说服力不够,竟然真的将那拓跋曜编撰的几册论政纪要给抄了过来。秦奕看完那几册论政纪要后,差点没笑岔气了;没别的,里面的内容太搞笑了。
陈琦听完秦奕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秦奕摇头:“没有了。”
陈琦颔首:“好。我知道了。让易戎他们准备上等酒席一桌,晚上您随我一起,答谢平南王的款待。”
秦奕抱拳:“遵命!”
戌时初刻,熊淼带领着熊英和熊芳,一家三口穿戴整齐,早早的来到了南王别院,参加陈琦的答谢晚宴。
陈琦也换了一身湛蓝色的新长衫,亲自出府迎接。这可把熊淼一家人给惊了个够呛,着急忙慌的就要下跪谢恩。陈琦眼疾手快的将三人搀扶住,没有让他们跪下。与熊淼和熊英携手揽腕的向南王别院内走去。
四人来到南王别院的花苑凉亭中坐下,秦奕带着几个小厮,端来一个小炭炉,烧了一壶清茶。
陈琦冲着熊淼抱拳道:“这几日来,承蒙王叔款待,陈琦铭感五内。今日我借王叔这南王别院,设宴答谢王叔。还请王叔莫要嫌弃,吃喝尽兴才是。”
熊淼抱拳,诚惶诚恐的说道:“殿下言重了。殿下贵足踏贱地,已是渝州府和南王府的荣幸;更何况殿下送来的粮草,救平南军于水火,更是我平南军的大恩人。我略尽地主之谊,本就是分内之事,安敢劳殿下亲自设宴答谢。熊淼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陈琦摆手:“王叔就莫要客套了,再这般推诿,就显得有些假了。”
陈琦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帛,递给了熊淼:“此乃我亲自撰写的,关于解决渝州府,益州府,南王府和平南军的一些意见和建议。现在赠与王叔,希望能为王叔排忧解惑,造福两府百姓吧。”
熊淼起身,郑重的双手接过陈琦递来的锦帛,手都不由得有些颤抖。他这几日几乎每天都在听熊英和熊芳讲述丰都驿的现状,耳濡目染之下,对于陈琦的治政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在处理内政方面,是有不足的地方的。而他周围也确实没有一位能堪大用的人才。
早在几天前,熊淼就想请陈琦帮他答疑解惑,为他治理渝州府和益州府提供一些意见和建议。但是,碍于君臣有别,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张不开嘴。没想到,没想到啊。他这里还没说,陈琦哪里都写完了。
熊英起身,冲着陈琦长揖到地:“臣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要请教殿下,不知……”
陈琦微笑着摆手:“世子有问题直接问便是,无需如此谨慎。”
熊英嗯了一声,说道:“我想请问殿下,如何看待元楚之间的战略关系。”
陈琦颔首,伸手示意熊英坐下:“元楚,元楚。世子的格局,稍微小了一些。”
“当今天下,五大帝国之间利益纠葛之深,早已深入肌理,埋于骨髓了。元楚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只要元楚两国愿意,就可以解决的。在处理元楚之间的关系时,其他几大帝国的态度,也是我们不得不重视的。”
“而就目前来看,南王府最大的问题不是南楚的威胁,而是渝州府的内政。渝州府百姓,根本养不起平南军这三十万大军了。南王府庞大的军事开支,已经过分的挤压了渝州府的民生和经济建设投入。这是不行的!这是要出乱子的!”
“我记得前几天在和王叔闲聊的时候,我就说过,渝州府现在就处于动乱的临界点之上,渝州府的内政已经无限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不能及时的解决渝州府的内政问题,渝州府发生民变,甚至军队哗变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