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陆归舟走后,内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苏晚主动找刘嬷嬷开口。
“我来上京城,为的就是替姐姐生育孩子,这是祖母再三交代我的,可是姐姐这个样子,我很难做啊,要不,咱们修书一封给祖母,叫她再想别的法子,我先自行回柳州去?”
她这一开口,直接把今天的矛盾点推给了苏琳。
她有什么错呀,她勾引姐姐的夫君怎么了?
这是祖母要求的,也是姐姐同意的,她一个小小庶女,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罢了。
“姐姐今天叫我来,难道不是叫我与你的陆郎培养培养感情的吗?”
苏晚略带挑衅的看向了苏琳。
苏琳还沉浸在被夫君家暴的悲伤中,眼睛哭的像核桃,她一边哭一边骂苏晚。
“就知道你天生是个下贱胚子,跟你那娘一个德行。”
“陆郎那是只有我才能喊的,你怎么配喊他陆郎。”
“我不管是谁叫你来的,你现在就给我滚!”
瞧瞧这翻脸不认人的嘴脸。
真是难看至极。
何必呢。
陆归舟那个稍稍施加手段就被迷的晕头转向的男人,明显是渣男预备役,有什么值得苏琳这般豁下脸皮的。
而且,苏琳不孕,其中的猫腻,苏晚大概推测与周氏有关。
说到底呀,苏琳抢来的这桩婚事,并不美好,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苏晚穿了鞋袜,起身时,还抱起了那几匹颜色靓丽的杭绸。
“这几匹料子我便拿走了,自己改改,做几套裙子,多谢姐姐的美意了。”
苏琳一想到,方才有一匹料子被陆归舟拿着垫在苏晚脚上,就觉得脏。
破口骂道:“都拿走吧!反正你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苏晚含笑看刘嬷嬷:“还请嬷嬷早点做决断,我是去是留,究竟该怎么做,还请嬷嬷早点给出个准话,我也不想在这里惹的姐姐厌烦。”
待苏晚走了,刘嬷嬷才叹息一声,拿帕子替苏琳擦眼泪。
“大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做正妻的,要有容人的气量,陈姨娘你忍了,怎么偏偏容不下苏晚呢。”
“那不一样。”苏琳痛苦的埋进刘嬷嬷怀里哭,“我就是受不了陆郎与苏晚在一起,只要闭上眼睛,想到那副画面,我就觉得恶心。
嬷嬷,咱们再去看几个大夫,多花银子调养身子,我肯定能生出孩子的,我不需要靠苏晚。”
刘嬷嬷心疼她,看她这样伤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说道:“好好,咱们再等等,也许大小姐很快就怀上了,到那时,就把苏晚踹回柳州去,省的她在这里惹你掉眼泪。”
说完又轻声诅咒道:“她那副狐媚样,又没了清白之身,这辈子别想指望有一桩好姻缘了,大小姐别哭,苏晚这辈子都要被你踩在脚下,该哭的人是她!”
苏晚回了香绯院,把料子给残烟,叫她抽空去外面的裁缝铺,做几套裙子出来。
残烟接过杭绸,啧啧称奇:“难得见大小姐大方一回,她没有在别的地方苛责你吧?”
苏晚忍住笑意,叫残烟别担心。
“给我端一碗银耳粥来。”
一边吃,一边在想那位陈三公子。
她的来历,卫夫人一清二楚,若是陈三公子对她有心,稍稍打听,就知道她的身份。
也许过几天,那位陈三公子就要来与她偶遇了。
苏晚哪里顾的上和陆归舟的那点破事,这几天卯足了劲倒腾自己。
更加刻苦的锻炼形体,早睡早起,严格保养皮肤状态。
苦等了四五天,没有动静。
苏晚的心凉飕飕的。
怎么回事嚒,陈三公子怎么不来找她?
她纳闷了一会,就去找陆嘉玉了。
陆嘉玉看到她,惊叹了一声:“晚姐姐,你到底使的什么魔法,怎么觉得你又漂亮了。快教教我。”
苏晚把陆嘉玉摁到梳妆台上,给她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陆嘉玉满意极了,苏晚趁机问道:“我又晒了一包百合,你还要不要了?”
陆嘉玉笑着说道:“要的,”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解释:“其实上次从你那里讨来的百合,我送给了千生哥哥。”
苏晚早打听清楚了,这才故意提起百合干的。
“怎么不早说,送人的,你却只送一包,也太显小家子气了。”
陆嘉玉也觉得是这样,连忙说:“要不再送一包去吧,我叫管事婆子送到陈府去。”
“哎,干嘛劳烦别人,自己去送不行吗?”
“可是女儿家家的,怎能随意去旁人府上。”
苏晚难得尴尬了一下,她没有考虑到古代小姐的社交难度。
去旁人府上,要提前送拜帖。
正在她发愁之际,看到陆归舟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两个风筝。
“嘉玉,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别总是闷在家里,出去放放风筝玩,我都给你买好了。”
“还有你晚姐姐初来上京,你不领着她四处转转?”
两个风筝,其中一个就是给苏晚预备的。
陆归舟看了苏晚一眼,苏晚羞怯的垂着头,手里端着茶杯,不敢去看他。
“二哥,你陪我们一块去西陵河那边放风筝吧。”
陆嘉玉聪明的小脑瓜子开始运转,挽住亲二哥的肩膀,笑笑着道:“顺带经过陈府门前时,你帮我把这包百合送给陈家大公子。”
陆归舟爽快的应下了。
苏晚却不开心,她本意是想怂恿陆嘉玉带着她去陈府拜访,顺带着看能不能和陈三来个偶遇。
这下全泡汤了。
几天前她惊艳的回眸,不知道陈三还能记多久。
她突然有一种大意失荆州的懊悔,早知道那日就答应卫夫人的邀请了,结果她一招欲擒故纵,不仅没擒住陈三,反而还会惹恼了人家卫夫人。
“晚姐姐,你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苏晚正在懊恼,袖口被陆嘉玉拽了一下,她笑笑着转移话题。
“没事,就是昨天与姐姐吵了两句嘴,我心里头难过。”
“二嫂为何要与你吵嘴?”
陆嘉玉哦了一声,“是不是与二哥有关?”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哥。
陆归舟正在指挥马夫套马车,听了这话,耳朵根红了。
“嘉玉,你小小年纪打听什么,快进马车去,与你无关的事,不要瞎打听。”
余光一扫,与苏晚的视线对上。
苏晚做出一个委屈的模样出来,陆归舟越是心疼她,对苏琳就越是不可理解,决定这之后的几晚,都要去静安表妹屋里歇着。
马车载着他们去了西陵河,经过陈府时,马车停了一会。
陆归舟拿着百合进了陈府,而苏晚就和陆嘉玉坐在马车里。
苏晚不时的撩起车帘打量陈府,感叹道:“陈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真威风。”
陆嘉玉告诉她:“陈府的石头摆件都是千里迢迢的从灵璧运来的,是正宗的灵璧奇石。”
手往前一指,“这一条街,他们陈家占了半条。”
那是真阔气,甩陆府好几条街呢,苏晚越发的在意起陈三了,掀开车帘就要跳下去。
陆嘉玉攥住了她的手,着急道:“干嘛?”
“马车里闷的慌,我想去外面站一会。”苏晚找了个合理的借口,顺利下了马车,微微倚靠在马车前,望着空旷的街道,心里期盼着陈三的出现。
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慢慢从陈府侧门驶出,帘子半掀开,陈落生坐在车里,嘱咐着外面的几个仆从。
“刚得的消息,凤池从西北大营回来了,我预计要陪他玩上几个通宵,这几日肯定都不在府里了,陈福,你跟老太太说一声,别留我的饭了。”
又说道:“陈永,你去红梅楼找几个懂事,漂亮,腰细肤白的姑娘打包送去雪微居。”
“还有你们几个,去街上买一些凤池喜欢的点心,他什么口味,你们都知道吧。”
话毕,几个仆从纷纷散开,各自办事去了。
陈落生正欲放下车帘,余光却在自家府门前看到一抹倩影,立即命令车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