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跟我家没关系。”姜晓晓张口就道。
“我知道。”沈确淡淡吐出三个字,而后转身进了院子。
好似他走这么一遭就是为了抱她出院子……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屋里那两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恶臭的味道。
大清早那会儿人多,大家纷纷涌上来看,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县衙的人一来,众人就不得不安静下来。
人一静下来,就嗅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
众人纷纷犯起了恶心,想要离开这所院子,可却被县衙的人拦住,要挨个问完话才能离开。
一时间,众人苦不堪言。
姜晓晓看向院内,她家娘亲正被几个衙役重点盘问,里正在边上帮忙说话。
“各位官差大老爷啊,晓晓娘可是咱们村里的大好人呐,心肠最好了,经常救助咱们村里人,就算她家跟赵无赖家有矛盾,也万万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哎哟,里正,你就别替姜氏说话了,谁不知道昨儿赵无赖他老娘在姜家门前闹事,被姜氏泼了一桶蛇!”李大勇媳妇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哪有好人家会养蛇的,姜氏那寡妇一看就邪里邪气的,说不定赵无赖家的惨案就是她做的呢!”
“李大勇媳妇,你再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一向沉默温和的赵大嫂突然发声。
她眼眶红红的,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哟,我说赵大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李大勇媳妇儿仿佛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冷嘲热讽地道:“说起来,你也有很大的嫌疑,你家男人都死了,你还帮着外人说话,说不准这事你也掺和了……”
“肃静!”一个默默跟在沈确身后的衙役忽然发声呵斥,“县衙办事何事轮到你这个妇人在这里评头论足,再胡言乱语妨碍衙门的人办事,小心我让人拖你去衙门挨上几个板子!”
李大勇媳妇吓得一颤,仿佛才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任她胡乱挑拨的地方,几个县衙大人都还在这儿呢,她哆哆嗦嗦地闭上嘴。
边上的李大勇又惊又怕,狠狠甩了她一个大嘴巴子,然后赶紧拖着人离开了,生怕她再说出啥话惹怒了县衙的人,害他们全家人跟着一起遭殃。
李大勇夫妇走后,赵大嫂眼眶依旧红红的。
她往屋内远远看了眼,通红的眼睛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时,秋莲娘走了过来,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拍着赵大嫂的肩膀。
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赵无赖家的惨案,对赵大嫂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就算赵大嫂再厌恶赵无赖这个男人,但好歹也是她两个闺女的亲爹……赵大嫂向来心善,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旧人突然就这样死了,换谁心里都会难受。
也就李大勇那媳妇儿是个爱找茬的,非得说那么难听的话刺激人。
“行了。”沈确朝盘问姜未的那两个衙役招手,“犯人已经逃了,继续盘问下去也无用,你们安排人手去附近的山道看看,还有上山的路也搜查一番。”
几个衙役应了声,恭敬地退下,按照沈确的吩咐去做了。
“您怎么确定凶手已经不在村里的?”袁师爷走过来,疑惑道。
“死者身上的刀口杂乱无章,伤口甚浅,可见凶手是个女子,平时很少用菜刀。”沈确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内的每一个人,缓声道:“除此之外,从那杂乱无章的刀伤也可看出凶手行凶之时无比慌张,她虽逃了,但定然不敢在外人面前露面,势必会躲到隐秘无人之地。”
袁师爷听着,若有若思地点头,连忙吩咐里正召集全村人集合,看看村里少了哪些人。
眼见里正慌里慌张地去召集村里人,他不禁看了眼远处镇定自若同自家女儿说着话的姜未,那轻快而从容的模样跟周遭一个个担惊受怕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这村子里死了人,还是那样令人心惊恐怖的惨状,她一个妇道人家咋就一点儿都不怕呢?
反而跟没事人一样……
袁师爷忍不住又压低声音问道:“大人,那您又是怎么确定那位姜小娘子不是……”
他话未说全,沈确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她的手。”他瞥了远处的姜未一眼,漫然道:“手腕有力,手指灵活,不似那些蠢笨的妇人。她若是想用刀杀人,一刀下去就能让人命散黄泉,定然不会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浅显伤口。”
“……”袁师爷沉默了。
这位爷儿竟然难得的夸起了人,真是破天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边姜晓晓还同自家娘亲说着自己的猜测,她认为这起凶杀案是徐寡妇做的。
除了徐寡妇,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对赵无赖和赵王氏有这么大的怨气和恨意,不仅杀了赵无赖和赵王氏两人,还在二人死前对他们进行了凌辱折磨。
赵无赖下半身流的血那么多,定然是在死前被活生生割下了那东西,造成的大出血……
至于赵王氏,平时对着徐寡妇非打即骂,还扬言要将她卖进青楼……徐寡妇斗个鱼死网破也说不定……
没多时,两个衙役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赶来。
“大人,人抓到了!”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那女人不就是徐寡妇吗?
只见她状若癫狂地在两个衙役手下挣扎着,嘴里不清不楚地嘶吼着,声音嘶哑,极为难听。
“……抓我干什么!我没做错!都是那两个畜生活该!是他们母子逼我的!这一切都是赵无赖那个畜生害我变成这样的!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他糟蹋威胁,我也不想这样啊……他不仅糟蹋我,他还痴心妄想要糟蹋姜氏那个寡妇,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我就帮他割了!哈哈……”
众人被她这一番疯疯癫癫的话吓得不轻。
可徐寡妇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嘴里还是嘶哑地低吼着:“还有赵王氏那个老娼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是疼爱儿子,想卖了我给他儿子娶小老婆吗,那我就让她亲口尝尝他儿子那里的滋味!哈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