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牛买回去也不能杀了吃吧?
在古代,宰杀牛可是大罪!
牛买回去只能用来耕地或拉牛车。
姜未领着姜晓晓一路逛下来,最后买了七只鸡。
一只鸡二十五文钱,一共花去了一百七十五文钱。
卖家见她们买的多,还额外送了只竹编的鸡笼给她们装鸡。
买完鸡,母女俩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老头牵着一只羊走过,一边走一边吆喝谁要买羊?
路过母女俩的时候,姜未张口问了一句:“多少钱?”
那瘦高老头看了看拎着鸡笼的姜未,眼睛一亮:“姑娘你要买吗?这是养在高山上的乳山羊,能产羊奶哩!你要的话三两银子买给你!”
姜未闻言看了眼他牵着的羊,是只母羊,体型倒是挺肥硕的,但右后脚有些瘸。
天气太热了,那头羊晒得恹恹的,毫无精神。
“三两银子太贵了,你这羊不仅瘸,瞧着还病恹恹的像是要死了,二两银子怎样?”
“二两银子?这价太低了啊……”
瘦高老头面带犹豫,望着乳山羊的目光里有些不舍,“要不是家里实在穷着揭不开锅,我也舍不得把家里唯一的羊卖了……”
他喃喃道:“罢了罢了,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吧。”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姜未一手拎着鸡笼,一手牵着缰绳,母女俩一起离开了这条街。
姜晓晓人小腿短,步子迈得小,还是得坐牛车回去。
然而,就在母女俩找到牛车时,姜晓晓忽然瞥见对面的街口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定眼一看,那不是李守德吗?
他鼻子上还缠着纱布,双手环胸垂首走着,他的怀里似乎装藏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姜晓晓忙拉了拉自家娘亲,示意她看。
姜未看了一眼便立即皱起眉头:“他怀里藏了银子……看起来还不少。”
“他上哪儿得的银子?”姜晓晓也皱起了眉头。
再看看他来的方向,似乎是去县城的路?
难道他去县城找黄家了?!
姜晓晓心头莫名有股不好的感觉。
按道理来说,她没被老李家拐去,他们跟黄家结亲的事就打水漂了,李守德怎么还能同黄家扯上关系?
“晓晓,跟娘走。”姜未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拉着姜晓晓朝着县城的悦来楼去。
周掌柜刚回酒楼不久,转头便见姜氏母女进了酒楼,忙亲自迎了上去。
“哟,你们母女咋来了?”
“来找你打听一个消息。”
姜未直接说明来意,“你知道县城的黄家吗?”
“黄家……”
周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想要打听黄家?”
姜未笑了笑,面色无常地道:“我听说黄家是县城有名的富绅人家,祖上也是在京城做过官的,我们村里好多姑娘想嫁到他家去呢。”
“这可使不得啊!”
周掌柜看了看姜未,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姜晓晓,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当即压低声音道:“那黄家虽富贵,但不是个好相处的,那黄家小少爷也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你家闺女年岁还小,千万别想着嫁到那种地方去受罪啊!”
姜未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只道:“为何呢?我听村里的人说,只要愿意把闺女嫁到他家去,至少给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呢!”
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娶妻,三两银子就顶天了,这二十两银子对村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唉,姜小娘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黄家小少爷有隐疾,你将闺女嫁过去,是害了你闺女啊!”周掌柜苦口婆心地劝说。
姜未知道自己问到点子上了,忙道:“那他究竟是什么隐疾,可否具体说说?”
姜晓晓在边上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听。
原书中,原主的剧情是被李家人卖给人牙子,并没有黄家这一出。
是以,她也并不知道黄家小少爷得的是什么隐疾。
“唉,其实我也不确定,黄家人口风紧得很,那些奴仆对主家的事更是守口如瓶,我也是……”
说到这儿,周掌柜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外面走过的行人,然后以手掩嘴,压低声音继续道:“那次我碰巧去黄家府宅置办酒席,路过后院的时候看见两个家仆抬着一个小姑娘从黄家小少爷的屋里出来……”
“那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浑身赤条条的,一件衣服也没穿,下面还淌着血,都烂了……”周掌柜说到最后忍不住咽了下唾沫,面上仍然带了些骇意。
听到这儿,姜未脸色瞬间冷然。
一想到自己闺女差点要被拐到那样的狼窝去,她就恨不得手撕了老李家的人!
很快,她沉下脸色问:“这种事难道就没有人报官吗?”
“报什么官哦,那些都是自愿把闺女送到黄家的,说是二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其实就是把闺女卖给人家了,是死是活,从此都归黄家管了。”
周掌柜叹息道:“何况你也知道,黄家祖上是做过官的,就算现在左迁到这穷乡僻壤的地儿,但跟京城那边的贵人也沾亲带故的,县衙里的人都不敢插手他家的事。”
母女二人出了酒楼,面色都是沉沉的。
一只棕红色的马匹从街道奔腾跑过,马上的人甩下一记鞭子,留下“驾”的一声,扬长而去。
那是县衙的衣服。
方才骑马跑过的是县衙的人。
姜晓晓收回视线,心叹这古代世界的阶级制度当真残酷,当官的远远凌驾于贫民之上,视人命如草芥,随意践踏……
……
回到村子,沿途遇到的村里人瞧见姜未手里牵着的乳山羊,又是激起一阵大惊小叫。
“姜氏,你这是在镇上买的羊吗?”
王婶肩上挑着木桶,有些嫉妒地打量着那乳山羊,口气酸酸地道:“我说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山上捡到狼就算了,整天啥活计也不用干,成天往镇上跑,还能弄到这么大一头羊!”
这人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姜晓晓不喜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