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脸懵逼。
“此物到底是不是三万贯一台?”赵王爷厉声问道,他也懵的厉害。
“是!”范秋礼回应:“但是……此物别说是三万,便是三十万也值!”
轰——
此话犹如平地起惊雷。
范秋礼指着那还在传阅的图纸道:“敢问诸公,我大武境内的稻田是不是一年只收一次?”
“是!”
“是不是春季二三月播种,七八月才收获?”
“是!”
“那稻谷的收割、脱谷、晒干、去杂物到收拢入仓,是不是短则半月长则一两月甚至更久?”范秋礼厉声质问。
殿内一片死寂。
“敢问诸公,是与不是?”
“是!”
他们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知道具体的农作周期。
“那么,某斗胆问诸公,百姓种田收粮容易吗?”范秋礼直视众人,众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年只能种一季稻谷,我武国国库何时才能国库充盈?百姓何时才能家家有余粮?”
殿内一片死寂。
“诸公都做不到,但……幽王就可以!”
“什么?”
“这不可能!”
“范尚书,你在胡说什么?”
大家都不信。
范秋礼哈哈大笑道:“我是不是胡说,诸公看看就知道了,此物名为打谷机,用了此物,老百姓光是在脱谷的时间上就节省了一半还多。”
“诸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更别说,幽王还创造了第二件利器风车!”
“如果说,八月开始收割稻谷,按照以往的时间来推算,最起码也要九月甚至是十月才能将这些处理完,但用了打谷机和风车之后,一个月就可以搞完!”范秋礼朗声又洪亮大说道:“难道这不是神器吗?”
“可是节约了这些时间又有什么用?”八皇子李青问了一句让众人都鄙夷他的话。
这也说明八皇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农事。
不少人都嫌弃的拉开了和八皇子李青的距离。
范秋礼却是忍不住想给这位八皇子点个赞,当即道:“诸位,若是此等工具推广至我整个武国呢?”
“按照郡主书信中所说,幽王殿下已经准备种第二季稻谷了。”
武将们终于知道为何范秋礼会发疯了。
若是一年能够种上两季稻谷,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老百姓平白多了一倍的粮食啊。
如果武国百姓一年只能收获三百斤粮食,那么利用幽王打造的利器,不说多的六百斤是肯定有的!
若真如此,武国的国库压力还会大吗?
距离百姓真正家有余粮还会远吗?
粮食是亘古绕不开的话题啊!
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位帝王可以做到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吃饱。
即便是在高度发达,粮食不缺的后时代,国内依旧有很多人吃不饱,处于挨饿的边缘。
可是,幽王的农具若是推广全国呢?
几年下来,武国的国库还会空虚吗?
此言一出,不只是武将们亢奋,这些文臣们也都亢奋了。
历朝历代从未达到过的太平盛世,难道要在这一朝实现了吗?
太多的史书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哪怕是盛极一时的大乾朝,何等的强盛,何等的风光?
雄主何其之多,可也架不住他们后代不给力啊。
即便是大乾朝最强盛的太宗皇帝,是天下万朝敬仰的存在又如何?
他也做不到海晏河清,更做不到万民家家有余粮。
如果大武朝粮食产量翻倍,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当朝官员名留青史。
粮食才是真正的根本。
假如,武国每年赋税是1000万石(1石=120斤),老百姓一年只种一季。
可如果用了这些工具,一年能种两季稻谷,国库不说翻倍,涨三百万石是不是不过分?
一年是三百万,那五年就是一千五百万石。
国库充盈,百姓家家有余粮会是一句空话吗?
显然不是!
武将们呼吸愈发急促,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贪婪也是无限的。
上一次,李昭已经释放了文臣武将们心中的恶魔,让他们看到了名垂青史的机会。
他们都在熬,都在等着武国积攒惊人的财富。
只要积攒五到十年,武国的钱库至少可以支撑他们开启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但,这也只是一个预设。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食才是重中之重,大家之前只所以盯着钱也是这个原因。
既然武国的粮食产量没办法提高,那就花钱买嘛。
反正只要国库的钱充盈,照样可以打仗。
如果,武国有办法增加粮食产量,那钱就可以省下来更新装备,喂养更多的战马。
这等于大大的增加了胜利的概率。
文臣武将会拒绝吗?
谁都不想背上一个穷兵黩武的锅。
倘若国家的粮食就足以支撑打一场国战而不劳民伤财,就单这一点也足以铭记史册的。
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国家做到了?
哪一次打仗不是苦了老百姓?导致无数家庭破碎的?
范秋礼环顾四周,他察觉到很多人神情都变了,于是,看向工部尚书杜杰道:“敢问杜尚书,您莫非看不出此物的用处?”
太极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无数官员死死的盯着范秋礼,和杜杰一条船的人则是纷纷紧锁眉头,严阵以待。
他们已经嗅到了杀机。
杜杰身为工部尚书,总领天下,执掌全国的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以及官办工业,职位何其重要,可以说,这是才是真正关系天下的重要部门。
杜杰没想到范秋礼会突然起杀招,这让他脸色很难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打谷机的好处和用途,杜新云的来信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但他能说吗?
并不能!
一旦说出来,那就不是送李昭下地狱,而是送李昭入青天了。
这能一样吗?
可杜杰没想到,现在却被范秋礼抓住了这个空子,他若是敢说不知道,以武皇早就对他们不满的态度,他这个工部尚书的罪行真的是可大可小。
再说严重一点,只要这群人联手,他这个工部尚书未必都能够保得住。
可是,他若是说了知道,那就更是欺君大罪!
构陷当朝皇子、王爷,意图将他置之死地,这性质何等恶劣?
武皇向来自负,比肩太祖太宗,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以他的性子,是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出手的。
杜杰额头之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杜爱卿,朕也想听听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