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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胡小姐很喜欢西湖给人那种俊美空灵的感觉,灵隐寺喜欢,六和塔也喜欢,挽着刘明仁,带着两个跟班玩得兴高采烈。小余是向导负责拍照,邢骁霏拿伞和水壶这些零碎东西,几人一路游玩,直到暮色将至才回。
洗漱一下,小余带着来到湖边最负盛名的楼外楼吃饭。就是“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楼外楼。邢骁霏看看菜牌,比东苑酒家还贵了一半,心想这里最富盛名的原因,就是名字好听再加上贵吧。
因为刘主任和胡小姐一天下来难免劳累,加上他俩穿着军装,小余力劝不要喝酒,只是主任陪胡小姐尝了两口本地黄酒,算应个西湖的景。
说好第二天小余来接胡小姐去杭州买买买,买丝绸买折扇,刘主任则动身去南京,四人就在楼外楼外分开,各回各家。
小余和邢骁霏一起返回笕桥,路上还提醒胖上司,穿军服时一定不要酗酒,也最好不要让人看到吸烟。否则被人看见万一报到政训处,追究的话,说不定就是一场大麻烦。
邢骁霏一边默默点头,一边还在想吃饭时胡小姐提到的事情,她和林夫人两人一见就如逢故交,成了知心好友,本来美婵还要一起陪她来杭州玩的,但表妹待产,加上林怀粤去了太原所以才来不成。
还有刘主任最后例行拍他肩膀时候说的话:蔡老爷子一句嫁妆不卖,不肯将布伦海姆让给南京……
邢骁霏能体会蔡公的执着,也猜到林怀粤在为缓和和阎锡山的关系张罗奔走,黄淑贞估计此刻也是焦头烂额,还有杰克阿满谭耀祖江涛四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何去留。
总之,广州香港一线还留着了许多麻烦和手尾。但邢骁霏不愿回头顾盼,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就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无论怎么选,都会有得有失。
他并不为自己做出的抉择而后悔。
他知道自己选的是什么路:可能是唯一一条,能够走向成功的路。
……
前世,华夏空军在抗战中最成功的是谁呢?
答案是没有!一个都没有,留下名字的华夏飞行员,几乎都成了英勇的烈士!
四大天王:高志航、刘粹刚、李桂丹、飞行天才乐以琴。还有陈怀民、阎海文、等等等等,他们是那样优秀,勇敢,无畏,出色,丹心报国与热血!
他们愿和敌人的阵地军舰大炮共存亡!不屈如精卫填海在!悲壮如杜鹃啼血!他们英名流传直到百年之后,但一个个也很早就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为华夏抛头颅洒热血,不惜舍身成仁,却难言成功!
回到笕桥航校,天早黑透了,邢骁霏在那块非常非常有名的校训碑前停下了脚步:
那上面铭刻着:“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邢骁霏感到内心一阵战栗。没有一间学校的校训,竟会是如此的悲壮!
……
但抗日空战,也并不是没有成功者,有一个美国名字,就成功得异常寻常的响亮。
他就是美国人陈纳德,加上他大名鼎鼎的飞虎队。
来了笕桥,邢骁霏和老美发生了一场小冲突,虽是冲突,但他也有收获。
看到老美教官在笕桥的态度如此骄横,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自视如救世主一般,邢骁霏也再次确定:自己所选的道路大概率是没错,也不会错。
在这里,他才深切体会到,笕桥航校的氛围,放大来说也就是果府空军的氛围里,一个美国人,肯定要比华夏人更容易取得成功。
地位完全不一样,华夏飞行员只是受训者,是冲杀陷阵的棋子,美国人,才是华夏空军游戏规则的参与制订者,定规矩的人,才最可能成为博弈者。
前世非常成功的陈纳德就成为了博弈者,当然,现在还没有出现在华夏。
此时他应该还在美国,只是一个不受同僚待见,即将退役的空军上尉,应聘来华夏后,就在笕桥航校,他的硬汉形象和进取作风意外得到了美龄夫人赏识,随后游走于中美之间,获得了世人难以想象的成就。
飞虎队是怎样的呢,是华夏出钱,陈纳德出面,高薪聘请了数百美国飞行员,所组织起来的一支外援雇佣军,再用华夏购买的先进美国战机,和日本人在华夏领空战斗,以少胜多,屡建功勋,当然,飞行员也赚得盆满钵满。
陈纳德的成功有其偶然性,但更多的,还是历史所赋予他的必然,
这,就是极典型的时势造英雄。
……
哲人说,太阳底下没有新奇之事。
邢骁霏所想明白的事,就是抗日空中战争里华夏人使用的路数,其结果大多都走向悲壮了,至少都未能获得成功,唯独陈纳德这个老外成功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去复制陈纳德的成功模式。
陈纳德的成功模式是可以复制的,而且不难复制。
用眼前可见的例子来说,陈纳德的成功,朱伟德、罗兰度他们,如果是有心人,有更强一些的责任心进取心,他们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做得更好!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没能看到,没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他,邢骁霏重生了,出现在这里,所以,他有机会复制这个成功模式。
如何复制呢?这支雇佣军,首先应该拥有海外背景,让人不会轻易妄动心思,更不能属于华夏任何势力,
因为一旦踏进了某个势力圈子,就等于是打上了一个烙印,同时进了个染缸,就像韶关修理厂周宝衡厂长所说的,像水面上的叶子一样,随着他们沉沉浮浮。要么愤世嫉俗,要么同流合污。而他们这些军头,终究是没能成事的。
但另一面,却要和他们建立不错的关系,和西北军东北军,川军,广西桂军,云南滇军,山西晋绥军,当然最重要的是和南京,赢取他们的信任,各方合作,用任务雇佣的方式来求生存,谋发展。
这,就是他想明白后,所选择的道路:空中雇佣军。
所以,尽管他很喜欢晋绥军的楚云飞款制服,尽管抱着对蒋坚忍深深的厌恶,他还是回到了笕桥。
来到这个时代,你就要投入这个洪流。寻找最可能和最容易成功的路径。陈纳德不就是得到了宋夫人的喜爱,才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吗?
他也要大干一场,博得那人和夫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