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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听见这个声音,卫璧脸色一变,对书童催促道:“快,快推我出去!”
砰!
“是,少爷!”书童的手刚刚落在轮椅上,书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闯了进来,气势汹汹。此人胡须如钢针,环目大眼,眼神凶悍,他就是卫璧的四叔,卫雨帘,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估计是上一辈希望他做一个温柔恭养的人,但是他却走了相反的路子。
“躲在这里啊,怕见人吗?”卫雨帘的语气十分不善。
“四叔!”卫璧恭敬地喊道。
“四叔?你还知道我是你四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家主呢!”卫雨帘嘲讽道。
“侄儿不敢!”卫璧诚惶诚恐。
“卫璧,你可知罪?”卫雨帘骤然拔高声音,看卫璧的目光不像是看自己的侄儿,反而像看犯人。
“不知四叔所言何事?”虽然卫雨帘的态度很恶劣,卫璧却不敢说什么,低眉垂目。
“你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情,自己不知道吗?”卫雨帘喝道。
“侄儿接掌《安江城》的店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店铺的业绩蒸蒸日上,虽然比不上三弟和五弟,但是也没让人家族利益受损,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卫璧道。
“你还有脸说没有让家族利益受损?你就差把家族利益拱手让人了,符箓和符箭是怎么回事?”卫雨帘大喝。
“原来四叔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符箭和符箓的事情,侄儿正打算向家族汇报,没想到四叔先来了,既然如此,侄儿就先向四叔汇报,再向家族汇报——”卫璧道。
“少在这里明嘲暗讽,我是受家主之命来调查此事的,卫璧,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算你是我卫家的嫡长子,做出了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我也不饶你!”卫雨帘冷冷地道。
“四叔情况,这是今日的营收,和往日营收的对比,您请过目。”卫璧说道,账房先生赶紧把账本恭恭敬敬递给卫雨帘。
“只是一日的情况,说明不了什么,你还是说说合约的事情,我卫家和人做生意,何曾签过份额低于60%的合约,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卫雨帘只是扫了一眼,就把账本丢在一边。
年轻时候,他也管理过好几个店铺,账本十分熟悉,他长的三五大粗,但是作账能力,远超专业账房先生。
“四叔也说了,只是一日,既然如此,为何不多给侄儿几日时间,让侄儿证明一下?”卫璧反问。
“你不要转移注意力,我是让你解释一下,谁给你的权利,签下这样的合约,你知道这样会给卫家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吗?以后人人都像你,卫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卫雨帘厉声质问。
“四叔可以把这份合约当做是投资。”卫璧道。
“投资?你有什么资格投资?”卫雨帘喝道。
“如果侄儿没有记错,侄儿如今还是卫家的下一代家主接班人,拥有一次投资的权利,四叔如果忘记了,可以回家看看家训。”卫璧淡淡地道。
“你——”卫雨帘语塞,他记得接班人是有这样的权利,但是他忘记了卫璧的身份还在,大家只是在提议要不要废除卫璧接班人的身份,有人赞同,有人反驳,吵吵闹闹,大家心中已经不认同卫璧接班人的身份了,但是终究没有正式废除,不是对卫璧还抱有希望,而是接任的候选人难以抉择,所以耽搁了,没想到被卫璧钻了空子。
“你要明白,有权利,不等于可以滥用权力,最起码,使用权利之前,你得和家族报告一声,这是基本的流程,也是对家族的尊重,难道你不知道吗?”卫雨帘深吸一口气,气势不如之前强盛了。
“这是侄儿的失误,事情紧急,侄儿担心错过了机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汇报家里,侄儿马上下线向家族报告!如果家族认为侄儿因为程序先后弄反了要惩罚侄儿的话,侄儿没有怨言,甘愿受罚。”卫璧道。
卫雨帘黑着脸看着这个侄儿,看起来都在示弱,但是绵里藏针,一点都不简单,他邹着眉头,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质问了。如果因为程序问题就惩罚卫璧,显然是不行的,卫家一向的政策就是允许晚辈们试错,不犯错的孩子,以后没有出息,流程先后,只要卫璧补上,实在不能算什么大事。
合约的事情是大事,这是家族不允许的,但是换成是投资,那就是一次成功的商业操作了,只是投资了一些材料,就得到了25%的利润,都可以称之为典范了,销售渠道的话,对外人很珍贵,在卫家来说,成本几乎可以忽略。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里面多了一个人,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整座卫家大宅子。
“卫璧何在?出来见我!”
“大哥!”卫雨帘惊讶无比,这个人赫然是卫家的老大,卫雨虚。
书房里面的人不敢怠慢,赶紧出去,走到门口,书童和账房先生脸色大变,除了卫家老大卫雨虚,还有第二个人,卫家当代家族卫雨镇,跟着一起上线,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出来。
卫家上一代发生了一些事情,身为嫡长子的老大卫雨虚没有继承家主职位,反而是身为老三的卫雨镇继任大位,成为了卫家这一代的家主。
“大哥,三哥!”卫雨帘一脸奇怪,“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卫璧干的好事!”卫雨镇满脸怒色。
“三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卫璧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算什么大事,说两句就可以了,卫璧是下一代家主,有些权利,他提前使用,也是可以的。”卫雨帘道。
“唉!”卫雨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不是符箓和符箭的事情吗?”卫雨帘敏锐地发现,情况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看向大哥卫雨虚。
“你上线之后没多久,李家就打了电话过来——”卫雨虚解释。
“李家?哪个李家?”卫雨帘问。
“天下还有哪个李家?”卫雨虚道。
“李家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们?”卫雨帘吃了一惊,卫家和李家可没什么交情,当然,也没什么恩怨。卫家和李家不是一个等级的,卫家不敢招惹李家。
“还不是这个逆子干的好事!”卫雨镇怒道。
“究竟是什么回事!大哥?”卫雨帘又是不安,又是纳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卫家是来兴师问罪的。”卫雨虚道。
“兴师问罪?我们卫家得罪李家了吗?”卫雨帘搞不懂了。
“这就要问卫璧了。”卫雨虚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刚刚挂掉李家的电话,苏家的苏长兵又来了。”
“苏长兵!”卫雨帘倒抽一口凉气,那可是苏家的二号人物,心狠手辣,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弱了下去,“我们和苏家没有交情,苏长兵来干什么?”
“也是来兴师问罪的,让我们交出卫璧。”卫雨虚看向卫璧,目光复杂,年轻一代,能同时得罪李家和苏家,让两家决策层的人亲自打电话和上门,也算是本事了,他们这一代如果有这样的魄力和胆色,苏家也不会落寞如此。
“卫璧,你干什么了?”卫雨帘有些傻眼,扭头看着低眉垂目的侄儿,还真是小瞧他了,能干出这种大事?一口气得罪两大家族!
“逆子,还不老实交代!”卫雨镇的压抑着怒火。
“爹,大伯,四叔,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卫璧除了刚出来的时候对每个人叫唤了一声后,就一直静静地坐着,十分安静,仿佛三个长辈谈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你还说没做错,没做错会被人找上门来吗?”卫雨镇怒道。
“请问爹,李家和苏家说了什么事吗?”卫璧问。
“还需要人家说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卫雨镇训斥道。
“我估计他们也没脸说。”卫璧看着父亲,语气平静:“既然他们没脸说,就我来说吧,孩儿现在是《安江城》的城主,《安江城》现在是我们卫家的了。”
庭院中,一片安静,卫雨镇三个人表情古怪,卫雨镇是愤怒,卫雨帘是震惊,卫雨虚则是怜悯,以为侄儿太害怕,开始说胡话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卫雨镇语气很冷,他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心高气傲,不屑说谎,但是这件事太惊世骇俗了,可以说是天荒夜谈。
“家主,少爷没有骗你们,少爷现在真的是《安江城》城主了。”书童忍不住插嘴,刚刚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卫家家规森严,主人说话的时候,奴仆是没有资格说话的。果然,卫雨虚看了书童一样,书童顿时如遭汽车撞击,横飞出去,撞在墙角上,连续喷了好几口鲜血,爬不起来眼中全是惊恐。
卫璧脸色有些冷,他还没说话,门外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城主在吗?幸强求见!”
“进来!”卫璧冷冷地道。
幸强大步走进院子,看也不看卫雨镇三人,对着卫璧恭敬行礼:“幸强见过卫城主!”他儿子幸城阳跟在后面,同时行礼,态度恭敬。
“起来吧,你们来干什么?”卫璧淡淡地问。
“禀告城主,我们抓到一个人,自称是苏甜儿的代表,想和城主谈一谈,我不敢擅作主张,想请问城主如何处理?”幸城阳道。
“苏甜儿?还是苏家?他代表是哪一个?”卫璧问。
“苏甜儿!”幸城阳道。
“杀了!”卫璧道。
“是!”幸城阳没有问为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吗?”卫璧问。
“城主新上任,下面人都想请城主吃一顿饭,我就自作主张,在《同福客栈》摆了几桌,还望城主赏脸。”幸强道。
“什么时候?”卫璧本来想拒绝的,想了想,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同福客栈》,说不定是刘危安的意思。
“城主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幸强小心问道。
“下午,五点吧!”卫璧道。
“好,属下们在《同福客栈》恭贺城主的打来,属下告退!”幸强父子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大的卫雨镇三兄弟。
《安江城》是什么级别的城池,放在现实中,就是一线城市了,重要性不言而喻。卫雨镇三兄弟对《安江城》十分关注,自然认识副城主幸强了,平时他们上线,面对幸强也是平辈之礼对待,而今天,他们看见什么了?幸强在卫璧面前自称属下,卑躬屈膝,三个人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