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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廉租房大火,我进去救人时,是用脚踢开防盗门冲进去的。”陆羽此刻说起来,神色中都是充满愤怒和恼火。
“踢开?”焦泽磊脸露震惊,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踢开,防盗门里面的填充物竟然都是碎木屑和纸盒等废弃物。”事过许久,陆羽再次说起,依然难掩内心愤怒。
嘶!
焦泽磊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凝重,眉头紧锁,陷入深深凝思。
陆羽极力控制怒火,但依旧神情激愤,“我怀疑廉租房的建设本身就有质量问题,否则一户人家起火,不应该烧毁整栋大楼,明显就是不正常的事。”
焦泽磊没立即评判,而是沉默了足有一分钟,“这个项目五年前王安光主抓,是担任副县长的杨永江亲自负责,之后也因为这个项目得到王安光赏识。”
陆羽点头,“正因如此,我现在才要接过来分管民政局,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廉租房的事,争取……”
后面的话没说,但焦泽磊已然明白。
屋内陷入安静。
过了许久之后,焦泽磊看向陆羽,“我全力以赴配合你,为了还丰都县的朗朗乾坤,我什么都不怕。”
他被陆羽的这种情怀和无畏感动,更是被深深打动。
陆羽感激的看向焦泽磊,语气凝重的说道:“谢谢焦书记!”
“我应该谢谢你,是你让我都增强了想事干事的劲头!”焦泽磊神色充满无畏的说道。
陆羽表情带着深思,“我们作为党的干部,就要无愧于心,就要对得起党的领导。”
焦泽磊神情更加激动,坚定点头,“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充满信心。
陆羽吃完饭,匆忙离开焦泽磊家。
他没喝酒,说还有事。
焦泽磊也没劝酒,他知道陆羽现在担子不轻。
陆羽出来,找到芮进兴给的何方海电话拨打过去。
响了两声,另一边是个女人接听的,“你好!”
陆羽就是一愣,以为打错了。“请问是何方海局长的电话吗?”
“是何方海的电话,但他不是局长了,你若是有事想找他办,就不用了,他现在无权无势。”女人声音中充满失落和无奈。
陆羽心就是一沉,连忙说道:“我是常务副县长陆羽,有事想找何局长。”
“陆,陆县长?”女人闻听,明显意外,声音有些激动,接着传来喊声:“老何,陆县长打电话找你。”
“找我什么事?他们那些领导都是一个味。”何方海非常不爽的嘟囔道。
“喂!我是何方海!”何方海声音很不悦的从电话中传来。
陆羽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说道:“何局长还在生气是吧?”
何方海的确是在生气,听到陆羽直接说穿,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耿直的说道:“陆县长有话就直接说好了,没事不要浪费时间和口舌。”
陆羽再次被何方海的这种性格逗笑,“何局长,给我一个地点,我去你家,与你谈些事。”
“你找我?”何方海显然没想到。
“对!我找你。”陆羽如实说道。
何方海犹豫片刻,告诉陆羽地址。
陆羽挂断电话,打车来了何方海的家。
何方海住的是老旧小区,看起来很破。
陆羽来到小区,心中就是一愣,按理说,作为公务员,在丰都县虽然不是富人,但绝对住的小区都应该不错。
何方海作为民政局局长,很有权力,但凡要是动点儿脑筋,生活都会不错。
何方海显然没有,内心涌起一股钦佩。
何方海已经在楼下等待,看到陆羽,脸色严肃的走过来说道:“陆县长,找我何事?”
陆羽始终没有生气,平静笑问:“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上去坐一会儿?”
“我,我家中比较破烂。”何方海反而有些窘迫。
“我住在刘云峰市长老宅,还是平房呢!”陆羽笑着回应。
“你不嫌弃就和我来吧!”何方海转身带着陆羽进了二单元。
陆羽进入时,老旧的单元门被风刮动,发出响声。
楼道内浓浓发霉味道,扑鼻而来。
陆羽沉默没有说话,跟随何方海一直走到顶楼六楼。
抬头看去,楼顶的棚面有很多漏雨痕迹,白色墙面,起了很多皮,就像是龟裂的树皮。
进入房间,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有些局促的看向门口方向,脸上充满忧虑,一双手不知放在何处?
“嫂子好!”陆羽主动笑道。
“陆,陆县长好!”女人没想到陆羽会热情打招呼。
陆羽环视一圈,屋内的摆设都是老物件,电视还是大脑壳,房子棚顶也有漏雨留下来的痕迹。
“陆县长见笑了。”何方海看到陆羽目光环视,开口说道。
“我要是不亲自来你家,我不相信你一个民政局局长会住在这样的破旧房子里。”陆羽真诚的感慨道。
就算刚刚何方海说家中简陋,也没想到是如此简陋。
而且何方海老婆的打扮和表情,更不是装出来的。
陆羽对何方海的印象再次好了几分。
女人听到陆羽这句话,眼圈有些发红,转身进了房间。
何方海倒没解释,只是平静说道:“陆县长找我什么事?”
陆羽对于何方海这种直奔主题的询问,倒是感觉很舒服,这才是办事人该有的品格,而且还是能够办事的节奏。
他看向何方海,“何局长现在对于调整,还是很愤怒对吧?”
“不愤怒了!”何方海摇头说道。
陆羽反而愣住,“为何?”
“木已成舟的事,何必再苦恼?自己想不通,那是自己的事。”何方海说道。
陆羽点头,“何局长这样想也没错。对了,过两天可能县委党校就要组织培训,到时候你可能会去参加培训。”
“好啊!”何方海脸上露出苦涩笑容,已经明白什么意思,自嘲说道:“他们看着我烦,我又何尝不是眼不见,心不烦呢!”
陆羽望着何方海那种纠结、恼火,还带着无尽复杂的表情,对于这个男人越发欣赏,的确是一个好干部。“何局长,我今天来,是有个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何方海问道。
“我现在分管民政局了。”
何方海闻听,脸上露出欣喜,但很快就消失,“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陆羽看出何方海心有不甘,笑着说道:“何局长,你现在是很苦恼对吧?”
何方海点点头,但又摇头,“都不重要,无官一身轻!看向自己的家,我以后也可以把工资用在自己的家里,何必要过这样的日子?”
呜……
屋内传来女人抽泣哭声。
陆羽愣住,看向何方海。
何方海看向屋内,眼中露出浓浓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