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领导,我动用一票否决权,将陆羽调整为丰都县政法委书记,兼任县委常委了。”郝峰对着电话另一端,恭敬说道。
“难为你了。”另一端的老领导就是就是陆治国。
“没有难为我,看到陆羽这样优秀干部冉冉升起,是我最高兴的事。”郝峰情绪依旧激动,兴高采烈。
“密云市五年,你平衡官场,保持平稳,很不容易,成绩斐然,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市委书记。”陆治国语气充满感慨的评价道。
郝峰神情更加激动,由衷说道:“能培养出刘云峰和陆羽这样优秀干部,才是我最大的成绩。”
“告诉康刚国,未来仕途上会有各种风险与打击,但这也是一种磨练,风雨后才有彩虹。”陆治国转移话题说道。
郝峰眼圈发红,他在官场没什么嫡系,康刚国是他的秘书,更是他的学生,这是他在官场唯一的牵挂。
陆治国这句话,相当于承诺会培养康刚国。
“谢谢老领导!”郝峰声音哽咽,思绪回到五年前。
那时,他已是眼看要到政协或者人大养老,退居二线的官员。
陆治国来到丰都省担任省委书记,主动找到他,将其重用,才有幸成为密云市市委书记。
没有陆治国这个伯乐,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主政密云市这五年,他殚精竭虑,夙夜在公,用自己的行动践行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用稳定回报了陆治国这个伯乐。
如今,船到桥头,人到岸,他终于要卸下身上重任。
“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陆治国开口叮嘱道。
“我会的!”郝峰激动不已。
官场人走茶凉,陆治国身为省委书记,承诺照顾康刚国,还告诉自己随时有事打电话,这份情,足够了!
内心对陆治国,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感恩。
陆治国挂断电话,内心同样波澜起伏。
郝峰三天后就要退休了,而他也很快就要调走了。
丰都省,他主政五年,完成的也是平衡丰都省大局的任务。
如今,圆满完成。
当然,他更清楚,让他来这里,是陆老爷子背后的运作,就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够照顾陆羽,让陆羽对陆家回心转意。
但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陆羽性格,不可能接受自己照顾。
除非陆羽母亲能够出现,她真的原谅自己,陆羽才有可能原谅他这个父亲。
想到陆羽母亲,多年杳无音讯,纵使以他官职,陆家实力,都查无音讯,恐怕已经……
陆治国眼圈湿润了。
他抬手放在鼻梁两眼中间轻轻的掐了两下,顺便将眼泪擦拭止住。
“陆羽,你长大了!”陆治国呢喃一句,眼中露出父爱般喜悦。
正如他与萧中明所说,陆羽身上始终流淌陆家的血,流淌他的血,改变不了是他儿子的现实。
但在丰都省这个官场上,陆羽的提升,除了郝峰这一票否决权,真的是陆羽自己拼出来的。
就算是这个一票否决权,也是陆羽用行动感动来的。
事实上,若不是自己不想让其他人出手,这一次陆羽提拔,依然可以顺利。
丰都省的他与密云市郝峰一样,也该卸下帷幕,开始新的征程。
倪部长倪海川坐在办公室内,脸色阴沉似水,手中夹着烟,目光深邃犀利。
他用力抽了一口,将烟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内,眼底闪过冰冷。
“陆治国啊陆治国,你真的是很聪明,郝峰竟然是你的嫡系,让我们都被骗了。”倪海川脸上的腻味,毫不掩饰。
郝峰五年前被提拔时,他还不在丰都省。
他四年前到达,是想过要调整密云市领导干部,也运作过,但郝峰给人感觉就是没有靠山的人,与各个常委关系都不近,但也不远,同时工作尽心尽责,这让他也找不到调整理由。
于是,就将丁来信调整过去担任市长,与郝峰搭班子。
这四年,郝峰这个领导干部,大家的感觉就是务实低调,踏实做事,成绩也不错。
鉴于他的情况,加上他马上面临退休,也就没人去当坏人调整他的市委书记位置。
没想到,如今陆羽这件事才暴露出来,他竟然是陆治国的人,自己相当于被耍了。
哎!
倪海川叹息一声,“大意了啊!早就应该知道郝峰是陆家的人,只有陆家一派的人,才会有这样踏实作风,这与陆治国何其相似?”
自嘲叹息过后,倪海川的脸上立即都是冷笑,“陆治国,你马上就走了,就算是萧中明担任了书记又能如何?我也是省长了,丰都省,依旧是我半壁江山。陆羽,你等着!”
倪海川的语气中充满敌意,眼神中充满无尽冰冷。
萧中明和齐广斌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反应不一,但大家还是很高兴,陆羽提拔实现了。
但真正知道陆羽和陆治国关系的,只有倪海川和萧中明,甚至齐广斌都不知道。
密云市丁来信的办公室内。
丁雄等嫡系都在他的办公室内,是丁来信专门叫来的。
众人都沉默不语,但眼中失落毫不掩饰,明显对于今天的失败不甘心。
丁来信抬头看向众人,“我把你们叫来,是想和你们说件事。”
众人顿时站直身体,脸露凝重,洗耳恭听。
“你们为官可以为了各种目的,但我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手,尤其是管好自己的裤腰带,我丁来信可以重用你们,但不纵容你们去搞权钱色交易。”丁来信语气冰冷,夹杂怒火警告。
丁雄等人脸色巨变,甚至有人额头都渗出汗水。
“今天我们是输了,但郝峰没有斩尽杀绝,要是追究苏定天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丁来信继续说道。
众人恍然,关于苏定天任用,也是他们投票赞成的结果,郝峰当时弃权。
大家当时觉得郝峰是因为要退休,无欲无求,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看透很多。
现在回想,他们都不仅感到愕然和后怕。
“郝峰最后的一句提醒,我希望你们都记在心中,官场!不谢幕!没终结!不落幕!这个落幕不是退休,而是死亡!”丁来信沉重的语气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他们知道,这是丁来信在对他们宣告未来主政密云市的原则。
可以为官而努力,但不能搞权钱色。
有些人已经开始心底发虚。
丁雄就是其中之一。
“都走吧!”丁来信说道。
众人点头离开,屋内剩下丁来信一个人。
丁来信将窗户打开,新鲜空气进来,他脸上也露出轻松,“陆羽,你让我丁来信失败了,我丁来信一定会打败你,但我会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打败你。”
丁来信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心胸变得狭窄,与一个和他没有交集的陆羽开始为敌,这或许也是他人性的悲哀。
或许这就是政客的心胸,绝不能让别人打脸。
丰都县王安光办公室内,烟灰缸摔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