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迟疑了两秒。
    “给……歹徒赔医药费？”
    “下一个。”
    “没，我开玩笑的！”那人试图挣扎，“是把张三抓去铁匠铺当三个月劳工？”
    无聊冷酷地将他扒开。
    “下一个！”
    “杀了张三！”
    “……下一个。”
    “张三属于自卫，还抓住了歹徒，不该判罪，反而应该表扬。”
    无聊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前方杵着拐杖的干瘦老头。
    “完全正确！”
    终于有人答对了！
    他扶着老头让路，激动地朝后大喊。
    “里面露天雅座一位！”
    队伍窃窃私语。
    “真有人答对了？”
    “公告上写的是这玩意儿？”
    有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离开队伍，摸到了城墙上的公告。
    蒙对的概率太低了，与其排了半天被赶出队伍，不如先将公告背熟！
    无聊拍着铁棍继续喊道：“下一个！”
    一名身材丰盈的女郎，微微扯开衣领。
    “大人，能让我回答刚才的问题么~”
    无聊冷酷无情。
    “在法律科普现场贿赂公职人员，你也给我下去！”
    “……”
    “张三在街上拉屎是罚扫三天街道，不是踹他屁股！”
    “下，一，个！”
    “……”
    虽然推广的第一个小时里，队伍鸡飞狗跳。
    但在逐渐有人答对问题，或者出现相似问题后，队伍的答案越来越和正确答案挨边。
    最终在加热了两次杂烩粥之后，终于结束了早上的食物救济活动。
    “收工了收工了！”
    “洗锅由水系玩家负责！”
    “md，水系都快转职成清洁工了！”
    ……
    城墙之上。
    叶知带着艾德加、默哲站在最高处，静静俯视着逐渐散去的人群。
    艾德加：“你是想用食物做奖励，让他们适应新版法令？”
    默哲：“如果真要这样，我们商人有更简单的法子，不用消耗这么多食物。”
    叶知的声音不疾不徐。
    “当然不止这一个用途，我是在树立守望者的权威。”
    “权威？”默哲顿觉无语，“守望者这个名字还不够权威？”
    “我说的权威，除了具有威慑力，还需要足够让人信服。”
    叶知看着少数留在城墙边，各自找了张告示，默默背诵法律的民众。
    “你们从中看出了什么？”
    默哲：“他们打心眼里不认同你定下的十条法律，只能死记硬背，为了食物强行理解。”
    艾德加眼里划过了然。
    “他们在为你定下的午餐做准备。”
    叶知赞许的看了艾德加一眼。
    “没错，已经有人相信，我们一定会准备午餐！”
    “昨天第一批排队的，全是饥肠辘辘的将死之人，他们不是相信我们，而是走投无路。”
    “在教会的层层洗脑下，我们守望者的名声极差。”
    “要想积攒民心，更顺利方便的统治纳里镇，必须先积攒信誉。”
    救济难民，派发免费食物。
    就是叶知帮守望者积攒信誉的第一步！
    只要让普通人相信，再怎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守望者都说到做到。
    他们以后的改革，才能顺利进行。
    叶知露出自信的笑容。
    “三天之后，这座城市才彻底属于我们。”
    默哲听得津津有味。
    “好办法！但愿他们的回报，对得起你的付出。”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将这些人全带过冬季的魔潮。”
    叶知反问：“为什么不行？”
    默哲瞳孔睁大，反复打量着他。
    “你疯了，知不知道附近有多少流民？”
    “哪怕不管他们的吃喝，让他们在街上打地铺，也塞不进纳里镇！”
    流民的数量，至少也是城内居民的四五倍。
    人口管理可不是简单的空间加减法！
    艾德加主动插话：“不是还有一个城镇？正好那边的城墙还没建好，可以扩建。”
    叶知点头：“我封住了他们其他退路，总要给出另一条活路。”
    不然。
    明知冬季魔潮逼近，逃向铁石城的路又被彻底封死。
    这群陷入绝境的流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默哲注视了两人许久。
    “算了，我瞎劝什么劲？”
    “反正等其他神格碎片运来，我也就结束休假回去了，你们怎么做都行。”
    他摇着头转身。
    “哼，守望者……”
    ……
    第一天很快结束。
    人类为了生存爆发的潜力是无穷的。
    靠着食物激励，95%以上的民众，都理解了公告上那十条，对他们来说显得离谱的法律。
    晚上的食物发放完毕后。
    叶知再次出现，将公告上的律令增加到20条。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口口相传将新加的法令记下来，回去慢慢理解。
    第二天早上。
    难民们顶着黑眼圈，磕磕绊绊地通过了测试。
    早餐结束时间，比昨天还早了半个小时。
    同时。
    他们在城门口接到消息：守望者人手不足，招募准备食物的帮工。
    工钱日结，以魔金币的形式结算。
    魔金币可以用来付入城费，或者在有守望者标记的商店、饭店内交易。
    因为玩家接替了镇长的一切猜测，魔金币可以说能买到镇上的任何物品。
    甚至比用索尔购买还便宜。
    最终有16个人接下了这份工作，他们全是城外居无定所的流民。
    第二天中午。
    逃离纳里镇的居民总算意识到，他们没法前去其他城市求助，狼狈地跑了回来。
    可惜出城易，入城难，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倚着城墙边的骨头背法律。
    傍晚，公告再增加10条新的律令。
    第三天早上。
    同样的帮工招募，招来了人数上限256人。
    下午。
    原本应该黄昏时才出现的餐车，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出现。
    并且一改食物发放结束后，才增加律令的规则，再次增加了新的条例。
    条例很短，却是关于信仰习俗安排的。
    留在附近背律令的普通人猝不及防，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终于暴露本性了？”
    “守望者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热衷于洗脑和禁锢灵魂的魔鬼！”
    “我绝对不会放弃伟大的春之女神！”
    众人原本软化的态度消失，如此竖起防御的刺猬，不断爆发抗议。
    忽然，有人眼尖，从一辆餐车后面看见了什么。
    “安吉修女！”
    蠢蠢欲动的人群骤然寂静，全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绝流从餐车后现身，淡笑着挥手。
    “各位，好久不见。”
    说完，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远处的风声。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为什么炽明教会的修女，会为守望者办事？
    对方也是背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