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这样做？”田正清疑惑道。
    然而这个问题才刚刚问出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一时间。
    审讯室内安静了下来。
    四个人皆是低着头，神色里多多少少都带点不敢置信。
    “药神教……”
    马洛里低下了头，盯着地面看，浑身止不住地在发抖，这种颤动逐渐变得剧烈，直到他面部的肌肉也一并抽搐了起来，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叶良冷声道。
    马洛里却好像听不见他讲话一般，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越来越疯狂可怕。
    “居……居然是这样的吗？”
    “龙国人……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哈哈哈哈！”
    “你到底在笑什么？！”田正清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道：“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
    “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完蛋了！”
    两行泪水，从马洛里的眼角滑落。
    他痴痴地看着田正清，露出一个极其僵硬，如死人一般绝望的表情。
    “对不起……”
    “是我太小瞧你们了……”
    “龙国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田正清一愣。
    叶良却是眉头紧皱。
    毫无疑问，让一向平稳的马洛里反应如此激烈的，一定是药神教。
    这对于叶良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叶良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药神教会有无垢武者的信息。”
    马洛里没有回答。
    眼睛始终看向空中的某处，里面的神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到彻底黯淡下来。
    他低下了头，终于开口道：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们在帝国内部有地位极高的人作为内应。”
    “要么，他们有能入侵帝国战部保密库的手段。”
    “不然，别无他法。”
    叶良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证明药神教的恐怖。
    在帝国战部高层有内应自不必说，就连赤红家那种西方亲儿子，都不能接触到真正的帝国高层。
    而如果是后者，要知道，早在好几年前，童帝就一直在尝试着攻破西方帝国的保密库，但始终没有成功。
    药神教要是连帝国战部的保密库都能攻进去，那攻破北境青龙府的保密库，得知叶良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
    几个人的心情，都不算特别愉快。
    很长一段时间后。
    是马洛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叹了口气，道：“我接着说吧。”
    “无垢武者的药剂被放在西方帝国，日杰夫家族负责的实验室里，刚好还有一剂。”
    “药神教说的是，只要把那一剂拿给他们看看，他们就可以帮我杀了你。”
    “我当然不会蠢到把药剂给他，但迪万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就假装答应了他们，但我拿给他们的只是一份赝品。”
    “却没想到……他们在拿到赝品之后，竟能做到在我们实验室里偷梁换柱，把真品偷走，再把赝品放在我们实验室里……”
    “拿到药剂之后，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就都知道了……龙国有无垢武者出现，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帝国战部，他们只要稍微一查，很容易发现药剂是我这里丢的。”
    田正清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天袭击苏江城，杀死赵子亭的人不是你。”
    “怪不得那天全是药神教的人……等等……我发现一个问题……大哥……”
    田正清抬起头，一看叶良，却愣住了。
    此时此刻。
    叶良的眼神，简直苍白得可怕。
    这还是第一次田正清看见叶良露出这样的神情。
    砰！！
    没有任何预兆的。
    叶良整个人都拍到了审讯桌上，双眼死死地瞪着马洛里。
    如九幽阎罗一般的嗓音从齿缝间挤出：
    “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你们让琴儿接近赵子亭的吗？！难道不是你们早就挑选好琴儿，作为无垢武者的载体吗？！”
    马洛里被喷了一脸的口水，神情有些茫然：“什……什么琴儿……”
    “你不知道？”叶良瞳孔微缩，揪起马洛里的衣领，恶狠狠地吼：
    “狗东西，你再给我撒谎试试？！”
    “如果不是你们让琴儿接近赵子亭，你怎么解释那些巧合？！琴儿那些失踪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甚至连南境的那家服装厂老板，都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们都已经查到了，你们的阴谋，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布局！你现在跟我说无垢武者不是你放出来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
    然而。
    马洛里却始终茫然地看着叶良，嘴唇微微颤抖：“什……什么琴儿……”
    “叶良……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早就布局把无垢武者放出来……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这么做啊！”
    听到这话。
    叶良却是愣住了。
    一双眼睛，正在微微颤抖。
    思绪飘回数天前。
    苏江城那场爆炸发生之前，他就一直不认为马洛里会派出无垢武者来对付他们。
    因为这是极其没有性价比的事情。
    而爆炸发生之后，叶良便一直先入为主地认为，日杰夫家族是一切的主谋。
    想到这，叶良逐渐冷静了下来，呼吸声也变得平缓。
    如果主谋是药神教的话，似乎就能解释通了。
    就连日杰夫家族、马洛里，也不过是药神教的一枚棋子而已。
    一道寒意，从叶良心中生出，蔓延全身，甚至让他浑身都打了个寒颤。
    难道说……
    在数月前就开始布局，让琴儿接近赵子亭的人，是药神教？
    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么？
    不……不对……
    叶良瞳孔微缩，立马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看着马洛里有些茫然的脸，沉声道：“为什么药神教笃定他们能从你手中拿到无垢武者药剂？”
    “药剂可是在你们西方的老巢，就算是青龙府，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们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布局，难道就不怕白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