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颔首，声音哽咽。
    “以后我不和他们打架了……”
    元夜眼角也泛起了泪珠。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给嫂嫂添麻烦了……”
    “嗯，去给嫂嫂道个歉。”
    两小只点头，跳下床。
    却见……
    刚刚抱着一堆脏衣服出去的南枝，已经空着手回来了。
    两小只诧异。
    “嫂子，你这么快就洗完了？”
    南枝笑笑，敷衍道：
    “有人帮我们洗！我们去吃饭吧……”
    冬水那么凉，她才懒得自己洗。
    有资源当然要充分利用了！
    与此同时，十九正抱着一大堆衣服，与十七面面相觑。
    十七抱着剑不理他。
    “你看我作什么？我得守着主子！”
    十九委屈。
    “要不然，换我守一会儿呢？”
    十七侧目，有理有据。
    “你有我陪主子的时间长吗？你比我更懂主子的喜好和习性吗？你……”
    “好！我去！”
    十九哑巴吃黄连，跳下了树梢。
    趁着天色渐晚，苦哈哈地端着木盆去河边浣衣。
    南枝第二日起床时，衣服都已经挂在院里晾好了。
    她满意地抻了抻衣服褶皱，朝着院外赞叹了一句：
    “衣服洗的不错！”
    十九苦笑两下，默默回了个拱手礼。
    南枝回屋，带宝云做好早饭，刚送两小只上了牛车……
    便听见吹吹打打的队伍，直奔老院。
    沿途经过的一众人家，都跟了过来。
    就连郑友文都载着两小只去而复返。
    南枝本还有些不明所以，被同样出来看热闹的王小娥提醒，方才反应过来——
    “他婶子！你忘了……今儿乡试放榜！是不是元秀才中了？”
    “那必是中了！他婶子，快给元秀才报喜！”
    林二虎和王小娥比她还激动，手忙脚乱地往她家院里钻。
    “快啊，他婶子！快把元秀才请出来啊……”
    “啥秀才，该叫举人了！元举人！”
    南枝眨眨眼睛，提线木偶似地回转。
    三公子听见吵闹，瑟缩地躲到了元陌身后。
    南枝却看见他鞋子都没脱就上了床！
    抬手作势要打他。
    “还不快点下来，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家护卫！”
    元陌温和笑笑，也听见了院外的锣鼓声。
    “门外在吵什么？”
    南枝将三公子从床上拉下来。
    一边帮元陌系披风，一边说：
    “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只顾着忙活三儿的事，今日乡试放榜都忘了去看……”
    她试探着问。
    “有没有可能……是你中了？”
    元陌故作不知，含糊其辞。
    “或许……是吧？”
    嘴角却带着胸有成竹的笑。
    “什么叫或许是嘛……”
    南枝扶着他下了床，缓慢行走。
    三公子有样学样，也在另一侧搀着他。
    才出房门，就听到队伍已经到了门口。
    陈十一举着拐棍，激动得一句字也说不出来。
    打头敲锣的见陈十一说话费劲。
    “邦——”地一声，敲响鼓锣。
    震得陈十一一个跟头。
    队伍视而不见，齐声恭贺：
    “恭贺元公子考取解元！荣登榜首——”
    全村都沸腾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甚至盖住了铜锣鼓声。
    “哎呀！陈家坳出了个解元啊……诶？啥叫解元？”
    “啧！啥也不懂！解元啊！举人老爷里的第一名！”
    “举人老爷！！咱村出举人老爷了！？天爷啊……”
    院子里的林二虎连大肚子媳妇也顾不上了，转头跑向元陌。
    激动得手舞足蹈。
    “大郎兄弟啊……举人老爷啊！解元啊……你考上了，你真行啊！”
    竟连说话声都哽咽了。
    两小只也从锣鼓队伍里挤进院子。
    一下扑进元陌怀里。
    “大哥！大哥你考上举人老爷了！”
    “大哥要当官了是不是？”
    南枝还懵着，只拉住两小只，劝解。
    “别动你大哥，他身上伤还没好呢。”
    元陌也不顾众人的激动，只温情脉脉看着南枝，眼神有些颤动。
    “枝枝……你欢喜吗？”
    对他最重要的，就是这个。
    “我？”
    南枝看着门外欢呼雀跃的众人，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梦幻感。
    “你考上解元了，我当然高兴啊！”
    就是……
    有些懵懵的。
    元陌见她如此，温和笑笑。
    “枝枝高兴就好。”
    门外陈十一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回身示意众人安静，招呼着元陌。
    “解元大人，您说两句吧！”
    元陌在南枝和三公子的搀扶下，缓步上前。
    揽着南枝开口。
    “元陌能有今天，全仰赖我妻枝枝，无论考上解元还是状元，也无论日后官位高低……我都会用一生来爱她护她！”
    他看着她，眼中星光点点。
    被元陌当着众人的面表白，南枝这才清醒了点。
    不自觉红了面颊。
    刚要开口嗔他高调，却被三公子抢了先。
    “那我呢？大哥哥？我呢？我呢？”
    众人安静了一瞬。
    尽都奇怪地看着傻里傻气的三公子。
    小声议论。
    “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好像脑子不大正常……”
    “南神医的病人吧，嘘——别胡说！能在南神医家住着的，都不是啥寻常人！”
    那人点点头，闭紧了嘴巴。
    元陌歪首看了看满脸期待的三公子，浅浅一笑。
    “也护着你。”
    “耶！好诶！”
    三公子欢快地跳了起来，却叫隐于暗处的人，很是不快。
    十九还没有察觉，称赞道：
    “哇，南神医的相公这么牛！考上解元了，那不日也得进京赶春闱了！”
    “哼……举人而已，会试未必能过，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护着主子……”
    十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喃喃自语。
    “主子为自己拉拢人脉，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又被十七警告了一眼，他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边村民们还在起哄。
    “解元大人！您什么时候进京赶考啊？”
    元陌颔首笑笑，揽着南枝的手紧了紧。
    “我们家的事，都听枝枝的。”
    南枝羞赧地推了他一下，清了清嗓子。
    “元陌的腿还要再恢复恢复，计划过完年动身。”
    众人闻之，又起哄道：
    “里正，南神医，这么大的喜事，咱陈家坳是不是得庆祝庆祝啊！”
    南枝早想好了，与一边的王小娥对视一眼，笑道。
    “明日！明日大家空出时间来，咱杀头猪！吃不完的肉，还按照25一斤售卖。”
    “好哇——”
    “南神医真爽快！”
    全村都喜气洋洋，却只有一人，目光阴毒地隐在人群外瞪着元陌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