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弟子?”
杜衡一时有点懵圈,随即那个僧衣长发的身影在脑海浮现,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解蠡?那个假和尚?”
他还真不担心,穷奇身为一代兽王,如今万丈高楼从头观,每一境都打磨的很扎实。
单单一个气海境就用去了他四分之一的灵晶,气海磅礴程度几乎能与他媲美了,说是同境界无敌也不为过。
“愣着干什么?”
白衣僧人一摔手,语气中充满无奈和焦急,“他是天魔弟子,这一代的双子神体!”
杜衡面色猛然一凝,他听说过这种体质,一般都是以兄弟或姐妹二人的组合现世,二人同根同源,却又有着不同的道法,一旦合璧可以横扫同辈,曾震慑过一个时代。
“靠!”
他怒骂了一声,万没想到,这一代的双子神体居然是一个人。
“施主尽管去,这里有小僧。”
金刚佛子雷音起身,声音平淡,语气坚定,似山岳般可靠,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种信任感。
“有劳大师!”
有了佛子的保证,杜衡不再犹豫,直接纵身化虹而去。
当初钱胖子送往雷渊古城的资源中,不止是三件秘宝和血玉玄参,还有数不尽的古籍孤本的拓印玉简,其中有一位远古大贤的猜想让他印象深刻。
佛帝如来,很有可能就是双子神体,而且也是一体双身!
“是时候了,诸位,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墨法两家圣子率先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化作流光没入虚空隧道,连六位佛子都未能顺利拦截。
“这两个家伙,又吃独食!”
长生殿圣子不满的怒吼一声,气血轰的一声爆发,崩碎脚下的山岳,如同一簇神焰腾腾跳动。
“施主请留步!”
一名佛子闪身而出,挡在他的身前,如同背负一片佛域净土压来,强行逼停长生殿圣子的脚步。
“敢问大师,佛门讲众生平等对否?”
长生殿圣子面色不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然也!”
这名佛子点了点头答道。
长生殿圣子一指闯入大铁围山的两道身影,怒不可遏的问道:“那你不拦他们,拦我?”
来自净土宗的佛子很务实,直言不讳的答道:“没拦住!”
长生殿圣子差点让他一句话噎死,急的脸红脖子粗,挥拳便与其战成一团。
法性宗、法华宗、华严宗、律宗等诸位佛子起身,各展神通佛法,霹雳手段,拦住其他圣子,唯有人欲圣子反应最快,跟随墨法两家圣子身后进入通道之中。
“师兄,我去将他们三人擒回!”
密宗佛子对着白衣僧人施了一礼,便要追入虚空隧道,却被其拦了下来。
“有雷音师弟足够挡住他们,你和寂虚师弟留下,真正的敌手正从尘世间来!”
白衣僧人面色凝重,让禅宗密宗两位佛子不禁严阵以待,自他们记事起,还从未见过这位师兄如此严肃。
“敢问师兄,敌手为谁?我空门向来与世无争,为何会有如此大敌?”禅宗寂虚佛子不解的问道。
“还记得那则传说吗?那个佛陀成道时,来自天魔的诅咒!”
白衣僧人声音低沉,始终凝视着远空,神情凝重。
“我此番入世,发现天魔的话已经成为现实,魔子魔孙穿上了佛的袈裟,走进佛的庙宇,为天魔收集着信仰。”
“现在,他们要来了!”
禅宗密宗两位圣子皆是浑身一震,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连面对诸教圣子都不曾如此。
眼下的形势已经变了,天魔弟子的插手,已经将事件升级为道争,这是非要有一方彻底湮灭的斗争,简简单单的两字代表的是无尽的腥风血雨。
……
青州,人类文明繁育的沃土,香火不断的寺庙如星星之火般伫立在大地上,受凡人百姓推崇,供奉香火,捐献银钱。
今日,每一座寺庙都门庭若市,凡人成片的跪倒在地,高呼活佛在世!
在冲天而起的香火中,数十位凡人眼中的在世佛登天而去,朵朵金色莲华落下,救世甘霖天降,被凡人当做神迹。
一座宏伟祭坛打开,活佛们出手极为阔气,挥手便是十万斤金色灵晶,化作璀璨的光雨落入祭坛。
这是极为稀少的跨域大阵台,刹那间可以横渡百万里山河,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供给,半个时辰便能跨越一州之地。
这种东西向来都只被大势力掌握,因为用一次太过豪奢,可活佛们却面色平静,十万斤金色灵晶扔出,仿佛只是洒洒水,毫不心疼。
贫僧不贫呐!
历经八个时辰,阵台的另一端方才在赤州边境打开,一众活佛走出,望着天边的大铁围山,不由得皆是一笑。
“佛徒们将注意力放在了修士身上,每隔五百年便有弟子入世,走遍天下游遍州,只为彻底湮灭魔主传承。”
“然而他们错了,凡人的力量更加伟大,他们虽生如蝼蚁,却有着无穷无尽的信仰,和欲望!”
“魔的种子已在世间中心,魔性在人心中滋生,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让烦恼充斥佛心!”
“让五蕴魔火烧毁佛寺!”
“让死寂之力绝灭佛徒!”
“让自在真意取代佛法!”
“魔主永存!”
一位接着一位“活佛”在呐喊,面色潮红,双目似燃烧着熊熊火光,好似天底下最疯狂的信徒。
“错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嘈杂的呐喊声中分外明显,似神剑般犀利。
一个身披墨袍玄甲的年轻人自绿洲中走出,他龙行虎步,天生带着一种贵气,如同高高在上的皇者。
“魔道即霸道,意在纵横!”
他淡然开口,却有声声道喝伴随,响彻在荒漠之中。
“你是谁?”
“活佛们”被打断朝拜,皆是面色不善,暗沉的眸子中展露杀光。
“天魔圣子!”
“你是魔主的传人?”
“不对!魔的弟子在须弥山上,在绝佛之命脉,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活佛们”如同一个个精神病患者,七嘴八舌,呜哩哇啦的大叫。
“我修的魔,是尊自身,与你们的魔主并非一路,故此来做一场道争!”
天魔圣子很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似乎道争两个字出自他口,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天魔圣子与魔子魔孙对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阵台之地距大铁围山并不远,以禅宗佛子的天眼通可以轻松望见。
“他们那一脉曾与佛有因果,这事和魔主脱不开关系,很复杂,相当于三家皆涉及到道争。”
白衣和尚忧心忡忡,他入世的这段时间曾打探到一些秘闻,若是真算起来,佛门可能真对不住人家。
“魔子魔孙必须被度化,没什么可说的,天魔圣子还有待斟酌,事有可为,便放他离去。”
天色将晚,日薄西山,可大铁围山中佛光普照,依旧明晃晃如白日。
那伫立在大铁围山深处的须弥山角,一道妖气冲天的身影破开佛光而至,他步步凌空,似从天梯走下的无上妖神。
“还好!还没晚!”
杜衡紧绷的身体略有放松,如心很争气,一盏青灯抗衡解蠡双身,丝毫不落下风。
至于穷奇,额,惨不忍睹,被一头牛按在地上摩擦。
“杜小子,别看热闹了!快来帮本王!”
穷奇被打得连连后退,兽躯剧震,几乎快要裂开了,见到援兵登场,立刻高声呼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兽王颜面。
当然了,它也没有那个。
“轰!”
杜衡浑身妖气升腾,凝聚出一只大手,足有数十丈,对着白牛就拍了下去。
“眸!”
白牛怡然不惧,低头开始俯冲,牛角似天刀般锋利,噗得一声刺破妖气大手,径直向杜衡冲来。
“啪!”
杜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手一个大比窦就把白牛扇飞出去。
“还挺抗打!”
杜衡来了兴致,这头小牛居然能抗住他的肉身,要知道就是诸教圣子都不敢让他近身来上一巴掌。
如心见他到来,顿时大喜,放声高呼道。
“杜衡你来的正好,帮我抵住那头牛,我度化了这个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