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操控血液的生灵虽然罕见,但诸天万界何等广博,不说有上百种族也差了多少,你只凭一段神魂记忆就能认出来?”神猪好奇地问道。
杜衡一板一眼地说道:“神通是神通,天赋是天赋。遍观诸天万界,除了那未出世的修罗族,和我这个怪胎之外,应该只有它了,走出极道秘境的赤目鬼。”
“赤目鬼?”
神猪有些诧异,问道:“可是那西山有兽焉的赤目鬼?”
“确实是那种生灵。”
杜衡点了点头,又说道:“但是否来自于西山便不得而知,极道秘境一劫一开启,不知繁衍了多少代,无法追溯。”
“既然如此尽量莫要杀它,西山那个地方暂时招惹不得,杀它恐怕会有大因果。”神猪肃然道。
“我会注意!”
见他如此郑重,杜衡亦将此事放在心上,神性影响下的他还是听劝的。
将这些记忆自心海斩去,佛帝心经似清泉般流过心间,一遍遍洗刷观看他人记忆带来的影响。
他转向其他墨家弟子,淡漠地道:“从现在起尔等便是我的奴仆,有不愿者可提出异议,若此时不言而日后反水,勿谓言之不预也。”
修为最高的王师兄生死不知,恐怕已遭毒手,李师兄临阵倒戈却被捏爆了脑袋。眼前这个气质出尘,似谪仙一般的少年视人命如草芥,一众失了心魄的法家弟子哪里敢反抗,扑通跪倒一大片。
“很好!”
杜衡神色淡然,指尖弹出数道流光,在修为最高的七个人身上留下禁制。
“四人一组,分别由此七人统领。每组每日炼制一只阵旗,七日内炼制阵旗最多者即可获得自由。”
杜衡自己炼制的三百六十五杆周天阵旗在地窟一战中尽数崩毁,备用阵旗又全留在了天阴山脉。眼下时间紧迫,只好交由这些墨家弟子炼制粗胚,以免误了大战。
修为最高的朝元五重天修士硬着头皮走出来,哆哆嗦嗦的说道:“前辈,我等修为浅薄,炼器须有地火相助。”
“我自有准备,无须担心。”
杜衡大袖一甩,莹白光华自地下腾起,将所有墨家弟子笼罩在内。
下一刻,所有墨家弟子出现在一处骇人至极的地方。
崇山峻岭,一簇惨白色火焰腾腾跳动,似过路旅人生起的火堆,可定睛一看,那火堆中燃烧的竟是森森白骨。
“白骨为柴,神魂为火,每一根白骨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曾经强悍无比的生灵竟沦为燃料,这是魔王的后山吗?”
本就惊魂未定的墨家弟子吓得腿都打颤,感觉自己来到了恶鬼的地界。
“一人逃跑则一组皆死,一组逃跑则七组皆死。”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群山之间,如汪洋般激荡的杀念磨灭了所有墨家弟子最后一点希望。
“啪!”
杜衡捏碎了手中的神魂,扔给神猪一块和它一般大的灵晶,“来帮忙,把他们这破阵法改改。”
神猪豆大的小眼睛都乐没了,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灵晶能给它幼小的心灵一丝安慰。
天阴山脉外的无尽大荒中,一群少年立于群山之间,皆是英姿挺拔,头角峥嵘,无一不是少年英才。
这是来自诸圣地的天骄,他们在商议对战那头僵尸的对策,师门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七日内必须解决此事。
高台上,赶尸道圣子和墨家圣子却表现的十分消极,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
二人的目光向边上的玉案频频投去,那里一个少年双目紧闭,似在入定一般。
就在杜衡捏碎墨家弟子的神魂时,这少年突然睁开双目,双颊挂上一抹淡笑,“诸位,鱼儿上钩了。”
少年身材高大瘦削,面色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可就是这病态少年的一句话,让诸圣地的天骄们立刻安静下来。
赶尸道圣子和墨家圣子腾地一下站起来,看着呆滞的众人,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按纵横家圣子定下的计划各自准备,谁要是出了纰漏,便等着回师门受罚吧!”
诸教天骄顿时一振,纷纷喝道:“还请三位圣子放心,我等定当全力而为!”
“诸位各领人马去吧,还请通知那边的几位圣子道兄,该收网了。”
纵横家圣子摆了摆手,随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天生病体,不过说几句话便让他气喘吁吁。
“道兄且先安歇,我等亦须去调动弟子,便失陪了。”赶尸道圣子和墨家圣子一同请辞,转身飞出高台。
纵横家圣子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开,呆呆地望向远空,呢喃道:“杜衡,你欠下的血债,该还了。”
此时的天阴山脉仿佛一个巨大的磁场,一道道流光自九州各地赶来此处,这些无一不是九州叫得出名号的天骄。
雷渊古城中,几位在雷域争夺造化的圣子悄无声息地回到城中,借助传送阵离开。
在万宝楼地下阴舍打坐的黑袍通老突然醒转,违规探查之后,发现几位圣子去的地方赫然便是天阴山脉,一股不妙的预感顿时在心中生出。
“玉磬,通知少主,情况有变。”
灵州农家族地,世人皆传重伤垂死的沈耿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正在跟自家老祖辞行。
粗布麻衣的老者叼着烟袋锅,像是个种地的老翁在送别子孙,细细叮嘱道:“既然人家救了咱,那这恩情必须得还,放心的去,好叫世人知道,农家不止会种地而已。”
沈耿用力的点头,行礼辞别老人,转身进入传送阵,踏上去往青州的路程。
赤州边境,两个和尚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其中的白衣僧人面容祥和,脑后竟有一轮佛光,这可是高僧大德方有的成就。
他柔和地说道:“师弟,此乃道争,怎可轻易放弃,还不速速回去?”
如心低唱一声佛号,执拗地道:“道争并未规定不能离开,朋友有难,不得不帮,还请师兄莫要阻我。”
白衣僧人轻叹一声,道:“也罢!既如此不如师兄带你走一遭如何?”
如心面色瞬间平和,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淡然的语气中压着丝丝欣喜,“多谢师兄!”
白衣僧人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叹息道:“又上当了。”
这一日,高原佛土有白衣僧人下山,世称佛子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