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
深深的忌惮!
臧霸深深的看了一眼伫立在陈宫身后的许褚,收敛起心中的杀意,面容越发的平静。
“公台兄,汝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臧霸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陈宫身上,如今他曹操占据山阳,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况且,曹操在诸侯讨伐董卓时打出来的名声足以让天下之人为之向往,他理当不该看向这小小的泰山郡,当然他所率领的泰山贼纵横泰山郡,徐州刺史陶谦都尚且拿他毫不无办法,其中的缘由是为什么,臧霸心知肚明,如果曹操强势入主泰山郡,臧霸自然会夹起尾巴做人。
臧霸直接问出心中的困惑出来,听到臧霸的问话,陈宫轻轻擦拭了一下椅子上的灰尘,眼眸中闪过一抹果然如此之色,遂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臧霸笑道:“宣高兄能凭一己之力纵横泰山郡,戏弄于陶恭祖于股掌之间,宫心向往之,故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见见宣高兄究竟是何等的英杰!”
闻言,臧霸爽朗大笑,这乃是他的骄傲所在,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面对陈宫的吹捧,臧霸心中自然是喜悦,对于陈宫的戒备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但是宣高兄可曾想过,一旦事情暴露,这天下可还有宣高兄的容身之地乎?”
随着陈宫的话音落下,本来面容上还带着笑意的臧霸笑容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愣在哪里,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一旦被人发现,不说远在徐州的陶谦不会饶过自己,就算是占据山阳的曹操亦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兖州的士族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毕竟泰山贼在泰山郡劫掠的皆为这些士族之人,死在臧霸手中的士族可以说是不在少数。
见臧霸面色有动容之色,陈宫心中知晓这臧霸已经开始动摇,泰山贼纵横泰山郡纵然再怎么威风,说白了还只是一群贼罢了,贼终究是贼,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故而,他麾下的这些泰山贼从来未曾见过他真正的面容,他麾下的这些弟兄,和他一般无二,常年都是戴着面具,就是生怕被人察觉出一二来。
“公台兄何以教我。”
在这一刻,臧霸的态度终于是软了下来,他知晓陈宫既然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他的另外一重身份出来,必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种人算计太深,心机太重,臧霸觉得还不如坦诚相对,和陈宫这种人玩心眼完全是没有必要,况且陈宫所言,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担忧的事情,故而陈宫提及此事的时候,臧霸亦是想要听听陈宫的意见,想要从陈宫口中听听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闻言,陈宫神情淡然的看向臧霸,眼神中皆带着自信之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随之便听他说道:“宣高说欲要摆脱如此困境,其一则可如那大贤良师一般揭竿而起席卷天下,若宣高兄能取得这天下,又有几人会在意宣高兄曾经的身份?”
臧霸面带苦涩,微微摇头,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最为清楚的,不说席卷天下逐鹿中原,一旦脱离了这泰山郡,恐怕他就要惨死荒野,泰山郡山脉纵横,故而给他带来了诸多的便利,但是在其他平原的地方,臧霸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手段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公台兄莫要说笑了,霸几斤几两心中尚且有数。”
臧霸面容上越发苦涩,如果他出身于汝南袁氏这样的世家门阀的话,又岂能有今日的困境所在,正是因为如此,臧霸才越要奋发图强,改变自己的命令,况且自张角在巨鹿造反之后,臧霸便明显的感觉到天下要大乱了,然天下大乱,欲要保全住自己,手中必须要有相应的兵马,不然何以在这样的世道中活下来。
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苦难,所经历过的风霜,其中的艰辛唯有他臧霸一人清楚。
见状,陈宫嘴角微不可察的轻轻上扬,如果方才他所说的话,臧霸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对于陈宫而言这次寻找臧霸商谈的意义就没有了,一个人一旦心如铁石,攻破这样的人心理防线根本不切实际,故而陈宫也是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则是准备直接把臧霸给卖了,卖给徐州牧陶谦,若是陶谦知晓一直阻碍着他兵发兖州的人乃是臧霸,恐怕会把臧霸生吞活剥,对于叛徒没有一个人会有容忍的心,都是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宣高兄,宫以为唯一退路则是吾主曹公。”
氛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陈宫也不再犹豫,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目的,只是随着陈宫的话音落下,坐在主位上的臧霸瞳孔微微一缩,相比于之前的时候,臧霸对于陈宫要说的话或许已经有了准备。
“容我想想。”
坐在主位上的臧霸则是陷入了权衡利弊中,陈宫就这样带着笑意的看向臧霸,率领泰山贼纵横泰山郡,亦是可以称作一方霸主,一时间要让臧霸归降曹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口子一旦打开,便势不可挡
如有缺口的堤坝一般.....
良久后,臧霸脱下脸上的面甲,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落在陈宫的身上,臧霸声音略显低沉道:“公台兄,吾随曹操可有其好处乎?”
纵横当世,不言其他,他臧霸只讲利益,仁义道德皆是浮云罢了,唯独切切实实的利益才能打动他的心!
如果曹操所能给他的不足让他心动,那么他宁愿成为纵横这泰山郡的泰山贼,不曾受到任何的束缚!
闻言,陈宫笑了,他要的便是臧霸的这个态度,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果曹操占据泰山郡之后,外有徐州牧陶谦虎视眈眈,内有臧霸所率领的泰山贼外患的话,这泰山郡得与不得有什么区别!
但是若是让臧霸归降于曹操,外则抵御陶谦,内则可定泰山郡!
随之,陈宫起身轻轻拂袖言道:“宣高兄,这泰山郡守之位可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