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璃又是好笑又是担心:“怎么醉成这样了?我哥也真是的!”
张姜连忙打电话把还在数码城附近闲逛的蒋渊也叫了回来。两人合力,一左一右架起烂醉如泥的郭少云,艰难地把他弄回房间。
好不容易把他放倒在主卧的大床上,两人刚喘口气,就见郭少云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噜声,然后晃晃悠悠地就要从床的另一侧爬起来。
“哎哟我的祖宗诶!”张姜赶紧扑过去把他按住,“好好睡觉吧!别折腾了!到酒店了!安全了!”
手刚松开,郭少云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又晃晃悠悠地从另一边试图起身。张姜哭笑不得,赶忙又绕到另一边去拦。
郑璃在一旁看着郭少云这罕见的醉态和张姜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还偷偷拿出手机录了一小段视频,小声自语道:“我要发给梦梦姐看,嘿嘿。”
张姜再次把郭少云按回床上,气喘吁吁地问:“我的哥诶,你到底要干啥呀?”
郭少云眼睛依旧紧闭着,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他迷迷糊糊地伸手胡乱扒拉了一下张姜,砸吧了几下嘴,慢悠悠地、含混不清地嘟囔:“别……别……扒拉我!……我……我要……。”
张姜好奇,把耳朵凑近了些:“要啥?要喝水?要吐?”
只见郭少云突然伸出手,捧住了张姜凑近的脸,眼睛依然没睁开,嘴角却扯出一个极其怪异、扭曲的笑容,含糊道:“我……我要……哕……”
说时迟那时快!
根本不给张姜任何反应时间,郭少云身体猛地一抽,化身成为一座毫无预兆的人体喷泉!
“噗——哗啦!!”
晚上吃的精美粤菜、喝的各种高端白酒,混合着胃液,以磅礴之势,精准地、全面地浇了张姜一个劈头盖脸,底透!
温暖的、带着浓烈酸腐气味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张姜的头发、脸颊、衬衫、裤子……
时间仿佛静止了。
张姜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懵逼和一点点关切的表情,但整个人的意识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攻击”彻底摧毁了。
“啊啊啊啊——!”郑璃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房间的宁静,她吓得跳开一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捂着鼻子冲进洗手间去找湿毛巾。
而一向冷静的蒋渊,在看到这惨烈一幕的瞬间,也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极其淡定地拿起床头的电话,平静地对前台说:“你好,1808房,需要客房清洁服务。对,尽快,谢谢。”
第二天中午。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郭少云才揉着仿佛要裂开的脑袋,悠悠转醒。
“呃……头好痛……”他挣扎着坐起来,感觉喉咙干得冒烟,胃里一阵阵地抽搐。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努力回忆,却发现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出租车里,“我去……喝断片了?”
他坐在床上,茫然四顾,这才隐隐闻到房间里似乎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酸臭味?
他皱着眉头,赤脚走下床,想到迷你吧拿瓶矿泉水。经过穿衣镜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瞬间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穿着酒店柔软的白色浴袍?!
“诶?!”郭少云猛地双手交叉捂在胸前,一脸惊恐,“我的衣服呢?!谁给我换的衣服?!我去……到底是谁……看到了我的玉体?!!”
一种社会性死亡的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好不容易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5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赵绮梦打来的,时间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都有。
郭少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什么玉体了,连忙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那头传来赵绮梦清脆悦耳,却带着明显笑意声音:“喂?你醒啦?”
郭少云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抱……抱歉啊,绮梦,昨天……那个……没接着你的电话。我……”
“没事没事~”赵绮梦的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我都知道啦~小璃都跟我说了~”
郭少云一脸懵:“啊?小璃?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赵绮梦,想起昨天半夜郑璃绘声绘色、甚至还附带一小段模糊视频的“现场报道”,当即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噗哈哈哈”地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郭少云更懵了,心里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绮梦?赵绮梦?你说话啊!你别光笑啊!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小璃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赵绮梦在电话那头笑了好半天,才终于勉强喘过气来,深呼吸了好几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好了好了……不笑了,哈哈……咳咳,说正事。昨天我是想跟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订了后天从西咸到魔都的火车票,大概大后天早上能到。”
郭少云闻言,暂时把“社会性死亡”的担忧抛到脑后,连忙说:“坐火车?那得多辛苦啊!坐飞机啊!我不是给你打了钱了吗?不用担心花钱的问题。”
赵绮梦娇嗔道:“哎呀,你忘了?我姥姥身体那样,怎么能坐飞机!医生也说不建议长途飞行,火车卧铺更平稳一些。”
郭少云一拍脑门:“哦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了,糊涂了糊涂了。”他顿了顿,“你放心,我这边在魔都的正事已经忙完了。等你和姥姥到魔都了,我去接你们。”
电话那头,赵绮梦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