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海外分公司的“危机”

第一节暮色里的方向盘与未说出口的沉重

傍晚六点的城市，车流像被拉长的彩色丝带，在柏油路上缓慢流动。林浅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还攥着那袋没吃完的司康饼，黄油的香气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在车厢里轻轻弥漫。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可指节却微微泛白，偶尔扫过仪表盘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没来得及掩饰的凝重。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林浅看着窗外掠过的餐厅招牌，轻声打破沉默。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陆沉话不多，不像刚才在机场重逢时那样眼里带笑，反而时不时盯着手机里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又很快锁屏，像是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

陆沉抬眼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强牵起一个笑：“先回工作室吧，有件事，我得跟你好好说。”

林浅心里“咯噔”一下。她放下手里的司康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上的挂饰——那是之前陆沉送她的迷你月光石吊坠，此刻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知道，陆沉这么说，肯定是海外分公司的事比她想象中更严重。

车子拐进文创园的小路，“浅沉”工作室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设计部的同事还在加班，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里闪着微光。陆沉把车停在门口，却没立刻下车，而是转头看着林浅，眼神里满是愧疚：“浅浅，对不起，之前没跟你说实话，海外分公司的情况，比我一开始预想的要复杂。”

林浅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是有点凉，却比在机场时更用力地回握了她：“没关系，你慢慢说，我听着。”

暮色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沉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后座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这是海外分公司的资料，我在伦敦整理的，你先看看。”

林浅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文件夹的边缘，冰凉的皮质让她心里一紧。她打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伦敦分公司的组织结构图，采购部经理李建国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陆沉的字迹：“重点怀疑对象，与黑石关联空壳公司有资金往来。”

第二届工作室灯光下的账目与黑石的渗透网

走进工作室，陆沉把文件夹放在大办公桌上，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桌上的资料，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疲惫。林浅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页页翻开资料，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每一个标记都藏着他在伦敦熬夜梳理的痕迹。

“黑石是通过一家叫‘欧雅珠宝贸易’的空壳公司渗透进来的。”陆沉指着一份工商注册信息，“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做珠宝原料进出口的，实际上的控制人是艾伦的助理，去年年底才注册，却突然成为伦敦分公司的主要原料供应商之一。”

林浅凑过去看，注册信息上的地址在伦敦郊区的一个写字楼里，联系人电话后面还备注着“与黑石伦敦办事处电话同归属地”。她皱了皱眉：“那我们的采购部怎么会跟他们合作？正常来说，新供应商要经过资质审核吧？”

“是李建国绕过了审核流程。”陆沉拿出一份内部审批单，上面的审核意见栏写着“资质齐全，建议合作”，可签名旁边的日期，却比正常审批流程快了整整一周，“李建国收了艾伦三百万英镑，答应帮他们把劣质宝石混进我们的正品里。你看这份原料检测报告，上个月入库的一批蓝宝石，硬度和折射率都不达标，却被标注成‘一级品’，要是流到生产线上，做成成品卖给客户，不仅会砸了陆氏的招牌，还会影响‘浅沉’的原料供应——毕竟‘浅沉’的部分高端原料，也是从伦敦分公司调的。”

林浅拿起检测报告，上面的数据对比清晰得刺眼——正品蓝宝石的折射率是1.762-1.770，而这批劣质宝石只有1.745，连二级品的标准都达不到。她想起之前“浅沉”推出的“星芒”系列，用的就是伦敦分公司供应的蓝宝石，要是当时被调换了，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资金问题。”陆沉又拿出一份银行流水，“从今年三月开始，伦敦分公司有几笔大额资金流向不明，最后查到是李建国通过个人账户，转给了‘欧雅珠宝贸易’，再由这家公司转到黑石的海外账户。前后加起来，大概有五千万人民币。”

五千万？林浅心里一惊。这可不是小数目，足够黑石再搞几次仿冒品攻击，甚至可能影响“浅沉”即将推出的“非遗新生”系列。她抬头看向陆沉，发现他眼底满是自责：“是我没管好分公司，让黑石钻了空子。要是早点发现，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这不怪你。”林浅赶紧安慰他，“艾伦太狡猾了，他知道你在国内忙着应对仿冒品和专利纠纷，故意趁虚而入。而且李建国隐藏得很好，要不是你去伦敦查，说不定还发现不了。”

她拿起一份李建国和“欧雅珠宝贸易”负责人的聊天记录，上面写着“艾伦说了，只要把这批货换了，后续还有好处”“陆沉那边别担心，他现在顾不上伦敦”。看着这些文字，林浅心里又气又急——艾伦竟然这么嚣张，还敢笃定陆沉顾不上海外分公司。

第三节咖啡凉透时的坦白与藏在细节里的保护

陆沉给林浅倒了杯热咖啡，自己却没喝，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电脑主机的轻微嗡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浅浅，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瞒你，只是去伦敦之前，看到你因为仿冒品的事，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眼睛都熬红了，我就不忍心再让你担心。”

林浅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热气透过杯壁传到掌心，暖得让她鼻子有点发酸。她想起上个月，“浅沉”门店接到几十起仿冒品投诉，她每天要处理投诉、开直播鉴真、跟工商部门对接，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陆沉那时候每天给她送晚餐，却从没说过自己的压力。

“艾伦在我去伦敦之前，给我发过一条匿名消息，说‘要是你离开国内，我不敢保证“浅沉”的门店会不会出点意外’。”陆沉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怕他真的对你动手，也怕你知道海外分公司的事，会分心，所以才没跟你细说，只说要处理点紧急事务。”

林浅心里一紧，她从来不知道还有匿名消息这回事。她放下咖啡杯，伸手抱住陆沉的腰：“你怎么不告诉我？要是你在伦敦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宁愿跟你一起担心，也不想你一个人扛着。”

“我没事。”陆沉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我在伦敦带了保镖，陈默也一直跟着我，艾伦没机会动手。而且我查得很快，找到李经理的证据后，立刻联系了当地警方，把他控制起来了，现在就等着走法律程序。”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照片里，李经理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份认罪书。“这是昨天拍的，李经理已经全招了，承认是艾伦指使他做的，还把黑石渗透的其他渠道也说了出来。”

林浅看着照片，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陆沉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在伦敦肯定没好好睡觉，下巴都有胡茬了。”

陆沉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没事，等处理完海外分公司的事，我好好补觉。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需要跟你商量。”

“什么问题？”

“伦敦分公司的副总监是我信任的人，现在暂时负责日常事务，但核心的原料供应商和客户关系，还需要我去稳定。”陆沉认真地说，“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伦敦，一方面，‘浅沉’的部分原料供应商也在欧洲，你可以顺便跟他们对接，确保‘非遗新生’系列的原料供应；另一方面，有你在，我心里更踏实。”

林浅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浅沉’的设计团队已经把‘非遗新生’系列的初稿定下来了，我跟他们交代一下，让他们先做样品，等我们从伦敦回来再定稿。”

第四届深夜的资料整理与团队信任的传递

两人开始分工整理资料，陆沉负责梳理海外分公司的法律文件和警方对接流程，林浅负责联系国内的团队和欧洲的原料供应商。工作室的灯光亮到了深夜，桌上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却没人觉得累——能一起面对问题，比什么都重要。

“我跟设计部的小张说了，让她暂时负责工作室的日常事务。”林浅挂了电话，对陆沉说，“小张之前改过‘环保点翠’系列的设计稿，很有想法，而且她对‘浅沉’的理念很认同，交给她我放心。”

陆沉点点头：“小张确实不错，上次她主动提出优化点翠羽毛的固定方式，解决了脱落的问题，是个靠谱的人。对了，马可那边你联系了吗？他手里的染色鹅毛是‘非遗新生’系列的核心原料，要是能跟他在欧洲见个面，刚好可以敲定长期合作的细节。”

“已经发消息了，马可说明天给我回复。”林浅打开微信，给马可发了条补充消息，附上“浅沉”的原料需求清单，“他之前说想在欧洲推广我们的非遗珠宝，这次去伦敦，说不定还能跟他聊聊合作推广的事。”

陆沉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有你在真好，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得这么周全。”

林浅靠在他怀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原料清单，笑着说：“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嘛。对了，伦敦分公司的客户，有没有因为原料问题产生不满？”

“有几家高端客户提出了质疑，说收到的珠宝光泽度不对。”陆沉拿出一份客户反馈表，“不过我已经跟他们道歉，承诺会免费更换正品，并且赔偿违约金。等我们去伦敦，再亲自登门拜访，争取他们的谅解。”

林浅翻看客户反馈表，发现有一家客户是欧洲着名的奢侈品百货公司，之前订了五十件“环保点翠”项链，准备放在圣诞季专柜销售。“这家百货公司很重要，要是能保住合作，以后‘浅沉’进军欧洲市场就多了个渠道。”她指着客户名称说，“我们去伦敦后，第一站就去拜访他们吧？”

“好。”陆沉点头，“我已经让陈默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早上我们再去趟公司，跟陆氏的高管交代一下国内的事务，然后就出发。”

两人整理完资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工作室的窗外，星星很亮，像撒在黑丝绒上的钻石。林浅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陆沉的钢笔：“对了，你的钢笔落在工作室了，我一直帮你收着。”

陆沉接过钢笔，旋开笔帽，笔尖还留着林浅用过的蓝黑色墨水。他笑着说：“这支笔跟了我五年，还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不过现在看来，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更有用。”

林浅挑眉：“哦？怎么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