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记忆复苏与书房里的监控录像

第一节发布会前夜的点翠残羽

「涅盘」系列发布会的前一夜，陆氏集团的设计工坊还亮着灯。林浅跪在工作台前，指尖捏着镊子，将最后一片点翠羽毛粘在凤凰项链的尾羽处。台灯的光晕落在她缠着纱布的左臂上，伤口是上周在物流园被顾明宇划伤的，拆线才两天，动作大了还会隐隐作痛。

「别动。」

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消毒水的清冽气息。他穿着件灰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底的青黑——为了赶制这批点翠首饰，他连续三天泡在工坊里，胃药换成了最强效的那种，却还是在刚才帮她递镊子时，因为胃痛弯了下腰。

林浅没回头，镊子稳稳地落在指定位置：「只剩最后三片了。」

工作台的玻璃罩下，躺着二十三件「涅盘」系列的成品。凤钗的点翠羽毛用了周师傅新研发的染色工艺，在不同光线下会呈现从靛蓝到孔雀绿的渐变；项链的凤凰眼睛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是陆沉托人从缅甸矿区直接拍下的，切割工艺用了最新的ai建模技术，火彩比传统工艺提升了37%。

「ai鉴定报告出来了。」陆沉将平板推到她面前，屏幕上跳动着三维光谱图，「各项指标都超过了皇室珠宝的标准。」

林浅的目光停在报告末尾的签名处——鉴定师栏写着她的名字，而审核栏是陆沉的。这是他坚持的，说「涅盘」系列是两个人的心血。

「明天记者会……」她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回避？」

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完全公开，而网上关于「闪婚前夫变上司」的话题还没降温。陆沉却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林浅的呼吸漏了一拍——里面是枚戒指，铂金戒圈上缠绕着两朵点翠玫瑰，正是她之前为反击绯闻设计的那款，只是花茎处的刻字从「l」和「g」改成了「l」和「c」。

「我要去。」他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她没受伤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以设计师家属的身份。」

林浅的指尖颤了颤。这是离婚三个月来，他第一次正经地给她戴戒指。工坊外突然传来猫叫声，是她之前在公司楼下喂的那只三花猫，此刻正蹲在窗台上，歪着头看他们。

「它怎么跟来了？」林浅笑着起身开窗。

陆沉的目光落在她笑起来的梨涡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让保安每天给它喂猫粮。」

三花猫跳进工坊，径直跑到陆沉脚边蹭他的裤腿。林浅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只猫，把淋成落汤鸡的她引到了躲雨的屋檐下，而屋檐下站着的少年，正笨拙地给流浪狗喂火腿肠。

原来缘分早就埋下了伏笔。

凌晨两点，张野突然闯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惨白：「陆总，出事了！有人匿名举报『涅盘』系列用了走私的翡翠，海关的人明天要过来检查！」

林浅的心猛地一沉。这批翡翠是她亲自去云南挑的，手续齐全，怎么可能走私？陆沉却已经拿起电话：「让法务部准备所有采购凭证，另外，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挂了电话，他看向林浅，眼底没有慌乱，只有笃定：「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林浅看着他打电话时沉稳的侧脸，突然想起下午在他办公室看到的体检报告——医生建议他必须卧床休息，否则胃出血可能会复发。她伸手按住他正在拨号的手：「剩下的事让张野去做，你必须回去睡觉。」

「可是……」

「没有可是。」林浅拿起他的外套，强行往他身上披，「你要是倒下了，明天谁给我当『家属』？」

陆沉的动作顿住了，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好，听你的。」

他走后，林浅却毫无睡意。她翻开张野带来的举报信，信纸边缘有淡淡的檀香气味——这是顾氏集团特供的香薰味道。她拿出手机，给顾衍之发了条信息：「是你做的吗？」

回复很快过来：「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明早发布会前，老地方见。」

第二节医院走廊的匿名邮件

第二天早上七点，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走廊。

林浅戴着口罩和帽子，在病房门口等了十分钟，才看见顾衍之从里面出来。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名牌写着「客座研究员」——原来他除了打理顾氏集团，还在医院兼职做医学研究。

「我堂兄顾明宇虽然被抓了，但他的余党还在。」顾衍之递给她一份名单，「举报信是他的秘书发的，目的是搅黄你的发布会。」

林浅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指尖停在「赵峰」两个字上——这人是顾氏集团的采购总监，上周在物流园见过，当时他站在顾明宇身后，手腕上也有个蝴蝶形状的纹身。

「海关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顾衍之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会走个过场，不会影响发布会。」

林浅收起名单：「谢谢你。」

「但我有个条件。」顾衍之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臂，「『涅盘』系列的点翠工艺，能不能授权给顾氏使用？我想把它和我们的医疗康复器械结合，比如做些有助于手部精细动作恢复的训练教具。」

这个想法让林浅眼前一亮。父亲生前总说，传统工艺不该只放在博物馆里，要找到新的生命力。她点了点头：「等发布会结束，我们可以详谈。」

顾衍之刚要说话，林浅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封匿名邮件，附件是段音频。点开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里面是父亲和陆明诚的对话，背景音嘈杂，像是在仓库里。

「……那批点翠羽毛必须销毁！」父亲的声音带着愤怒，「你用化学染料冒充天然翡翠鸟羽毛，会害死人的！」

「林国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陆明诚的声音阴狠，「这事儿你要是敢捅出去，我就让你女儿永远找不到工作！」

音频戛然而止。林浅的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滑动，想找到更多内容，却只有一片空白。她抬头看向顾衍之，声音发颤：「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这批有毒的羽毛有关？」

顾衍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查到的是，你父亲打算在当年的珠宝展上揭露这件事，结果开展前一天就出了车祸。」

病房里突然传来仪器的警报声，顾衍之连忙推门进去。林浅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陆沉书房里的那个暗格——既然他藏着关于车祸的录音笔，会不会也藏着和这批羽毛有关的证据？

她拿出手机，给陆沉发了条信息：「发布会前我想回趟你家，拿上次落在书房的设计稿。」

回复几乎是秒回：「我让张野去开门，你自己小心。」

林浅看着屏幕上的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还在病中，却永远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第三节书房暗格的荧光笔迹

陆沉家的书房拉着厚重的窗帘，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林浅打开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大多是珠宝设计和非遗技艺相关的，其中一本《点翠工艺考》的扉页上，有父亲的签名。

她走到书架第三层，指尖拂过那本假的《天工开物》，暗格的锁孔隐约可见。上次匆忙间没来得及仔细看，这次她拿出手机手电筒，对着暗格内部照去——里面除了那个装录音笔的木盒，还有个黑色的金属盒，上面着着复杂的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林浅试了父亲的生日、自己的生日、车祸发生的日期，都显示错误。她坐在地毯上，盯着密码锁上的反光，突然想起陆沉日记里写的一句话：「她总说，凤凰涅盘时的火焰，是青蓝色的。」

她输入「719」——那是三年前她在夜市卖的第一块手绘丝巾的编号，上面画着青蓝色的凤凰。「咔嗒」一声，金属盒开了。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证据，只有一叠设计稿，上面画的全是她——有她蹲在猫窝前的样子，有她在苏州学染羽毛的样子，甚至还有她在民政局门口接过离婚证时的背影。每张画的角落都标着日期，最新的一张是昨天画的，她在工坊里粘点翠羽毛，睫毛上落着细小的绒毛。

林浅的手指抚过画纸上的线条，突然注意到最后一张画的背面有荧光笔的痕迹。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在纸上，浮现出一行字：「监控录像在保险柜，密码是你的指纹。」

保险柜藏在书架后面，伪装成墙壁的一部分。林浅将手指放在识别区，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柜门打开的瞬间，她的呼吸骤然停止——里面放着个硬盘，标签上写着「车祸现场完整版」，旁边还有个u盘，名字是「陆明诚与赵峰交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