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冬风里的等待:监狱门口的对峙与重逢(1 / 2)

第86章冬风里的等待:监狱门口的对峙与重逢

第一节落日下的铁栅栏:三小时的等待与一张泛黄复印件

初冬的风裹着碎雪粒子,刮在脸上像细针扎。林浅裹紧了身上的驼色大衣,指尖却还在发冷——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攥在掌心的那张泛黄复印件,边缘已经被她揉得发毛。

复印件上是十年前的大学资助申请表,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模糊的钢笔字迹,是她当年翻遍了学校档案室才找到的线索。直到三个月前在陆沉书房看到那本旧笔记本,她才敢确认,那个从大一到大四匿名资助她、还总在她设计稿背面写批注的“好心人”,就是那个在民政局甩给她一百万、说“老死不相往来”的前夫。

监狱门口的柏油路被夕阳染成橘红色,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来,昏黄的光落在铁栅栏上,映出冰冷的纹路。林浅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五十,距离陆沉出狱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桶,指尖蹭过桶身上印的小太阳图案——这是去年冬天她在旧货市场淘的,当时觉得可爱,现在想想,倒像是某种预兆。桶里装的是糖芋苗,陆沉以前总说她做的太甜,却每次都能吃两碗。昨天晚上她熬到两点,特意少放了半勺糖,不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吃。

“林小姐?”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浅回头,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陆沉以前的特助陈默。陈默手里拎着一个黑色行李箱,神色比半年前憔悴不少,看到林浅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陈助,你怎么来了?”林浅把保温桶往身后藏了藏,不是想隐瞒,是有点不好意思——在陈默眼里,她大概还是那个被陆沉“甩了”的前妻,现在这样巴巴地等在监狱门口,总觉得有点落了姿态。

陈默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搓了搓手:“陆总入狱前跟我说,要是您来等他,就让我把这个给您。”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陆氏集团的部分股权文件,还有……当年陆总母亲留下的凤凰玉佩。”

林浅接过纸袋,指尖碰到硬邦邦的玉佩轮廓,心里猛地一抽。凤凰玉佩她见过,去年闪婚时在陆沉的抽屉里看到过,当时他说这是传家宝,以后要给“值得的人”。她当时还笑他老派,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把她算进了“值得”里。

“陆总还说,”陈默的声音低了些,“当年他知道您父亲的车祸和赵天雄有关,却因为陆氏和赵氏有合作,没能立刻揭穿,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他自首前跟我说,要是您愿意等他,他以后……”

“陈助。”林浅打断他,声音有点哑,“别说了,等他出来再说吧。”

风又大了些,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铁栅栏上发出“哗啦”的响。林浅抬头看向监狱大门,原本紧闭的铁门开始缓缓打开,几个穿着灰色囚服的人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身影,即使瘦了一圈,她也一眼认了出来。

是陆沉。

他头发短了,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凌厉,下颌线更清晰,嘴唇有点干。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布包,应该是监狱发的个人物品,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像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没被压垮。

陆沉的目光扫过门口,在看到林浅时,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惊讶,随即又沉了下去,变成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不安,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林浅攥紧了保温桶,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你出来了”,还是问“在里面还好吗”?好像都太刻意,又好像都不够。

倒是陆沉先动了,他朝她走过来,步伐不算快,每一步都像是在确认什么。走到她面前时,他低头看她,声音比以前低了些,带着点沙哑:“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点东西。”林浅把保温桶递过去,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糖芋苗,热的,你……”

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阴鸷的脸——赵天雄。

赵天雄是林浅父亲生前的死敌,当年父亲的车祸,就是赵天雄为了抢一个珠宝项目,故意制造的。陆沉自首时,也把赵天雄的部分罪证交了上去,但因为证据不足,赵天雄只被调查了几天就放了出来。

“林小姐,真是巧啊。”赵天雄靠在车窗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接前夫?可惜啊,陆沉现在就是个劳改犯,陆氏集团被他折腾得快破产了,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林浅脸色一沉,挡在陆沉面前:“赵总,这里没你的事,请你离开。”

“没我的事?”赵天雄嗤笑一声,从车里拿出一份文件,“你那个‘浅曜’品牌,上个月接了城西酒店的珠宝定制订单吧?我刚跟酒店那边打了招呼,要是你还跟陆沉走得近,这个订单,你就别想要了。”

陆沉把林浅拉到身后,眼神冷得像冰:“赵天雄,你敢动她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赵天雄把文件扔在地上,“陆沉,你现在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废物,还想护着她?我告诉你,当年你爸没斗过我,现在你也一样!林浅要是识相,就赶紧跟你划清界限,不然,我让她的‘浅曜’彻底从珠宝圈消失!”

林浅看着地上的文件,是酒店的合作意向书,上面已经签了“浅曜”的章,就差酒店盖章了。这个订单对“浅曜”很重要,是她的品牌打开高端市场的关键。

但她没慌,反而捡起文件,走到赵天雄的车旁,把文件拍在车窗上:“赵总,合作是靠实力,不是靠威胁。‘浅曜’的设计和质量,经得起任何检验,你就算能抢走这个订单,也抢不走客户的信任。”

“哦?是吗?”赵天雄挑眉,“那咱们走着瞧。”他说完,踩下油门,奔驰车绝尘而去,卷起的雪粒子溅了林浅一裤脚。

林浅拍掉裤脚上的雪,转身看向陆沉,发现他正盯着她的裤脚,眼神里有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跟你没关系。”林浅把保温桶塞到他手里,“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糖芋苗要凉了。”

陆沉看着手里的保温桶,又看了看林浅冻红的耳朵,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拿起陈默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个咖啡馆,很安静。”

第二届咖啡馆里的秘密:资助真相与设计稿里的伏笔

咖啡馆在街角,是那种小而温馨的店,暖黄色的灯光,墙上挂着手绘的珠宝设计图。林浅选了靠窗的位置,陆沉坐在她对面,打开保温桶,一股甜香飘了出来。

“还是以前的味道。”陆沉舀了一勺糖芋苗,放进嘴里,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抬头看林浅,“你怎么知道我还爱吃这个?”

“猜的。”林浅搅动着面前的热可可,眼神落在窗外,“以前你总说太甜,却每次都吃两碗,我想,你大概是口是心非。”

陆沉笑了笑,这是他出狱后第一次笑,眼底的冰好像融化了一点:“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沉默了一会儿,林浅从包里拿出那张泛黄的资助申请表,推到陆沉面前:“这个,是你吧?”

陆沉看到申请表,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我。”

“为什么匿名?”林浅问,“大学四年,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那时候你父亲刚去世,你状态不好,”陆沉放下勺子,声音低了些,“我怕你觉得我是在同情你,或者想利用资助对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安安心心完成学业,发挥你的设计天赋。”

林浅心里一暖,又有点酸。她想起大学时,每次遇到设计瓶颈,都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详细的修改建议,有时候还会附一张小纸条,写着“加油,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原来那些邮件,都是陆沉发的。

“那时候我总在想,这个匿名资助人到底是谁,”林浅笑了笑,眼里有了点泪光,“我以为是我爸的老朋友,没想到是你。”

“我认识你父亲。”陆沉说,“当年我刚回国,想进入珠宝行业,你父亲是业内的前辈,给了我很多帮助。他常跟我说,你从小就喜欢珠宝设计,有灵气,让我多关注你。后来你父亲出了车祸,我知道你家里困难,就想着帮你一把。”

林浅攥紧了手里的勺子,父亲的车祸是她心里的结,现在终于知道了更多细节:“你那时候就知道,我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

陆沉点头,眼神沉了下去:“是。但那时候陆氏集团刚起步,和赵氏集团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要是我揭穿赵天雄,陆氏就会陷入危机。我想着等陆氏稳定了再找证据,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还连累了你。”

“这不怪你。”林浅说,“赵天雄心思缜密,就算你那时候揭穿他,也未必能把他绳之以法。现在你已经自首,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了警方,这就够了。”

陆沉看着她,眼神里有感激,还有点不安:“浅浅,你……真的不怪我吗?我知道,当年闪婚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那种方式逼你,更不该在离婚时说那些伤人的话。”

提到闪婚,林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时候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为了帮苏蔓,就随便答应闪婚。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苏蔓呢?”陆沉问,“她后来有没有找你麻烦?”

“找过。”林浅说,“她上个月找我,说赵天雄用她妈妈的病威胁她,让她陷害我,伪造‘浅曜’的质检报告。她还把赵天雄的录音给了我,现在警方已经在调查了。”

陆沉松了口气:“还好她回头了。”

就在这时,林浅的手机响了,是助理小夏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小夏的声音很着急:“林总,不好了!网上出现了很多说我们‘浅曜’用违禁羽毛做点翠首饰的帖子,还有人晒了‘证据’,现在很多客户都在退订单,城西酒店那边也发来消息,说要暂停合作!”

林浅的心一沉,赵天雄果然动手了。她看了眼陆沉,陆沉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色冷了下来:“别慌,我来想想办法。”

林浅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赵天雄说的是点翠首饰的羽毛问题。我们用的羽毛都是从合法养殖的孔雀基地进的,有检疫证明,那些‘证据’肯定是伪造的。”

“我知道。”陆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网上发布关于‘浅曜’品牌的不实信息,还有,查一下城西酒店的负责人最近和赵天雄有没有接触……对,尽快给我结果。”

挂了电话,陆沉看向林浅:“张律师是业内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他会帮我们查清楚。另外,我以前认识一个检疫局的朋友,他可以帮我们出具权威的检疫证明,澄清谣言。”

林浅看着他,心里踏实了不少。以前她总觉得陆沉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什么都靠权力解决,现在才发现,他其实很细心,会考虑到每一个细节。

“谢谢你。”林浅说。

“我们之间,不用谢。”陆沉看着她,眼神里有了点以前没有的温柔,“浅浅,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我想跟你一起,解决眼前的问题,也想……重新追回你。”

林浅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避开陆沉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雪:“先解决‘浅曜’的危机再说吧。”

陆沉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他拿起桌上的糖芋苗,又吃了一勺,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林浅:“这个给你。”

林浅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全是珠宝设计草图,还有详细的设计理念。最上面的一页,画的是一只萤火虫,旁边写着:“浅浅的设计,要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里也能发光。”

“这是我在监狱里画的,”陆沉说,“想着等出来后,跟你一起设计一个系列,叫‘重生’,用点翠配钻石,象征着不管经历多少困难,都能重新站起来。”

林浅看着笔记本上的草图,眼眶又热了。她抬头看向陆沉,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有期待,有温柔,还有一丝紧张。

“好啊,”林浅笑了,“我们一起设计。”

第三节工作室的深夜:质检报告与赵天雄的阴谋

晚上七点,林浅和陆沉回到了“浅曜”工作室。工作室在一栋loft公寓的二楼,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一楼是展示区,摆着“浅曜”的主打产品,二楼是设计区和制作区,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猫窝,里面躺着一只橘猫,是林浅上个月捡的流浪猫,叫“小芋”。

小芋看到林浅,立刻跑了过来,蹭了蹭她的裤脚。林浅弯腰抱起小芋,挠了挠它的下巴:“饿了吧?给你喂猫粮。”

陆沉站在二楼的设计区,看着墙上挂着的设计稿,有林浅大学时的作品,也有“浅曜”成立后的新品。其中一张设计稿上,画着一条项链,主体是凤凰,翅膀用的是点翠技艺,旁边写着“送给妈妈的礼物”。

“这是你为你妈妈设计的?”陆沉问。

林浅喂完猫粮,走了过来:“嗯,我妈妈喜欢凤凰,可惜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她就去世了。”

陆沉看着设计稿,眼神里有了点想法:“这个设计很好,我们可以把它放进‘重生’系列里,稍微修改一下,用更好的材料,让它成为主打款。”

“好啊。”林浅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小夏拿着一叠文件跑了进来:“林总,陆总,这是我们最近进的孔雀羽毛的检疫报告,还有物流记录,都没问题。网上那些说我们用违禁羽毛的帖子,张律师已经查出来了,是赵天雄手下的一个公关公司发的,那个晒‘证据’的账号,也是他们注册的小号。”

林浅接过文件,翻了几页,检疫报告上盖着权威机构的章,物流记录也清晰地显示,羽毛来自云南的合法养殖基地。

“太好了。”林浅松了口气,“张律师有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些不实信息?”

“张律师已经发了律师函给那个公关公司,要求他们删除帖子,公开道歉,”小夏说,“另外,他还联系了几家主流媒体,准备明天发布澄清声明,附上我们的检疫报告和物流记录。”

陆沉点了点头:“这样还不够。赵天雄肯定还会有后招,我们得提前准备。”

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以前收集的赵天雄的资料:“赵天雄的公司‘赵氏珠宝’,最近一直在偷工减料,用劣质宝石冒充高档宝石,我这里有他们去年的质检报告副本,还有客户的投诉记录。要是他再敢找我们麻烦,我们就把这些曝光出去。”

林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惊讶地看着陆沉:“你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

“在我知道你父亲的车祸真相后,我就开始留意赵天雄了,”陆沉说,“那时候想着总有一天要揭穿他,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小夏在旁边听着,忍不住说:“陆总,您也太厉害了吧!有了这些资料,赵天雄就算想搞事,也得掂量掂量!”

陆沉笑了笑,看向林浅:“主要还是靠浅浅,她的‘浅曜’质量过硬,不然就算我们有证据,也没用。”

林浅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说:“对了,城西酒店那边,我们得赶紧跟他们沟通,把检疫报告送过去,争取保住这个订单。”

“我已经让陈默去办了,”陆沉说,“陈默认识城西酒店的总经理,应该能说上话。”

就在这时,林浅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林小姐,我是赵氏珠宝的员工,我有证据证明赵天雄用劣质宝石冒充高档宝石,还有他当年制造你父亲车祸的证据,你……你能帮我吗?我怕赵天雄会杀我灭口。”

林浅的心一紧:“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可以见面谈吗?”

“我在城东的废弃工厂里,”对方说,“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陆沉,赵天雄恨他,要是知道他也来,肯定会派人来抓我们。”

林浅皱了皱眉,对方不让告诉陆沉,这有点奇怪。但她又想,要是能拿到赵天雄的证据,就能彻底把他绳之以法,为父亲报仇。

“好,我一个人来,”林浅说,“你在那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林浅对陆沉和小夏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们在这里等陈默的消息。”

陆沉看出她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要去哪里?”

“没什么,就是一个客户找我谈合作,”林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很快就回来。”

她拿起包,快步走了出去,没看到陆沉眼里的担忧。

陆沉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张律师,帮我查一下,刚才给林浅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定位在哪里,还有,查一下赵氏珠宝最近有没有员工离职或者失踪。”

挂了电话,陆沉对小夏说:“小夏,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浅浅可能有危险。”

小夏慌了:“陆总,那您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