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镖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但想到对方刚救了自己性命,且修为深不可测,便老实答道:“回前辈,此乃家传残缺剑谱中的一式,名为‘风卷残云’,据先祖所言,乃是源于前朝名剑山庄的‘名剑八式’。”
果然!董天宝心中了然。“你可知这名剑八式,如今可有传人?剑谱流落何方?”
刘镖头苦笑:“名剑山庄早已败落,八式剑法散佚江湖。据刘某所知,除了我家传的这式‘风卷残云’,似乎江南名剑世家易家,传承最为完整,据说其少主易继风,已得名剑八式之五六,年轻一辈罕有敌手,人称‘小剑豪’。”
“易继风…”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倒是巧了,正是故人。“他如今在何处?”
“易少主行踪不定,不过听闻近期可能会在江夏城的‘藏剑别院’现身,观摩即将举行的‘试剑大会’。”
董天宝点点头,不再多问,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峡谷另一端。刘镖头等人看着他的背影,再次躬身,满心敬畏。
......
两日后,江夏城,藏剑别院。
别院环境清幽,翠竹掩映。当董天宝报上姓名,守门弟子一听,立刻神色恭敬,快步进去通传。不多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便从院内传来:
“董兄!真的是你!”
只见易继风快步迎出,脸上满是真挚的喜悦。他比几年前更加沉稳,气息凝练,显然修为也有精进,已至一流巅峰。他身后还跟着几位易家长老,看向董天宝的目光也带着感激与尊敬。
“易兄,别来无恙。”董天宝微笑拱手。
“托福托福!董兄当年仗义援手,助我取得的《易筋经》,家父如今沉疴尽去,身体康健,时常念叨着要当面感谢董兄大恩!”易继风热情地拉住董天宝的手臂,“快请进!今日定要与你痛饮几杯!”
宾主落座,奉上香茗。寒暄几句后,易继风关切问道:“董兄,听闻你在濠州军中屡建奇功,威震天下,今日怎有空来到这江夏城?若有需要易某效劳之处,但说无妨!”
董天宝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实不相瞒,我此次是为寻一机缘,路径此地。另外,也对易家所传的‘名剑八式’颇感兴趣。我机缘巧合,只得其中‘流光逐影’与‘契机星陨’两式,始终引以为憾。”
易继风闻言,与身旁一位白发长老对视一眼,随即笑道:“我当何事!董兄于我易家有大恩,区区剑法,何足挂齿!”
他神色一正:“不瞒董兄,我易家虽以名剑八式立世,但传承数代,八式剑法也已残缺,目前仅余五式。除了董兄已会的两式,另外三式分别为‘风卷残云’、‘云垂沧海’、‘雷动九天’。”
说罢,易继风直接取出一本泛黄的剑谱,双手奉上:“此乃我易家名剑八式的手抄拓本,虽非全本,但其中蕴含的剑理足以借鉴,请董兄收下!”
董天宝微微动容,名门世家的核心剑谱,岂是轻易予人的?易继风此举,可谓重情重义。他也没有推辞,郑重接过:“易兄厚赠,天宝铭记。”
“董兄言重了!”易继风摆摆手,又道:“却不知董兄欲寻何机缘?我易家在此地盘桓多年,或可知晓一二。”
董天宝略一沉吟,想到易家亦是剑道名门,或许真有些线索,便道:“我欲寻前代剑道宗师,独孤求败的埋剑之地——剑冢。”
“剑冢?!”易继风与几位长老同时惊呼出声,面露骇然。
那位白发长老抚须凝重道:“董宗师,那剑冢传说虚无缥缈,更兼凶险万分。据祖辈零星记载,剑魔晚年心境超凡,其埋骨之地非有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入,且必有绝世凶物守护。数百年来,不知多少剑道高手前去探寻,皆铩羽而归,甚至陨落其中啊!”
易继风也急道:“董兄,此事非同小可,还请三思!”
董天宝目光坚定:“我意已决。武道之途,如逆水行舟,岂能畏难而退?”
易继风见他神色,知劝不动,叹道:“董兄心志,我辈不及。关于剑冢方位,我易家祖上也曾有位先人痴迷于此,留下只言片语,指向西南方向巫山山脉深处,一处名为‘绝剑峰’的险地。但具体位置,早已无人知晓。”
“巫山绝剑峰…多谢易兄指路。”董天宝记下这个名字,这比张君宝信中推测的范围又缩小了许多。
当夜,易继风设宴款待,两人把酒言欢,追忆往昔,畅谈剑道。董天宝翻阅剑谱,凭借自身宗师巅峰的修为与冰火同源的独特视角,对名剑八式的领悟突飞猛进,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的一些见解让易继风与易家长老都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次日清晨,董天宝辞行。易继风亲自送至城外,临别前郑重道:“董兄,剑冢凶险,万事小心!若有所需,只需传信至易家,易某必率众前来相助!”
“多谢!”董天宝抱拳,转身踏上征程,心中因易继风的真挚情谊而微暖。
有了更明确的方向,董天宝速度加快,直往西南巫山而去。数日后,他已深入巫山腹地,山势愈发险峻,人烟罕至。
然而,就在他按照易家提示,试图寻找那“绝剑峰”时,一股若有若无、却带着刻骨恨意的冰冷气机,如同附骨之疽,再次隐隐锁定了他。
董天宝停下脚步,立于一处孤崖之上,目光扫过下方云雾缭绕的幽深峡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