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很勇敢,可惜走错了路。你本该成为大秦最勇猛的战士,如今却只能葬身于此。”

将晨心中似有不忍,选择用长矛赐他一个壮烈的死。

噗!

晓梦望着将晨,心中恍然——果然如此,这位杀神怎会轻易动情?他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吱——

东皇猛地起身,再难坐视。

旁人死活他不在意,但这孩子是阴阳家难得的天才,更是他倾力栽培的希望。

轰!

阴阳家首领一旦出手,天地为之变色,气势撼动苍穹。

那威压之强,言语难以形容。

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连晓梦也感到窒息。

她虽是道家百年不遇的天才,但东皇毕竟是阴阳家至高无上的领袖。

他们本不属于同一时代。

或许未来晓梦能成长至那般境界,可如今的她还太年轻。

仅凭威压,已让她心神俱震,难以承受。

东皇一掌如三足金乌,形似双鱼游转,万般变化尽在掌中。

“小心!”晓梦急声提醒。

而将晨,只是缓缓转过身。

“四季流转,八方定位,十二时辰,二十四节气皆蕴含天地法则。顺应者昌盛,违背者非死即伤,此乃阴阳至理。一掌之中包罗万象,暗藏世间万物生灭之机,变化无穷。东皇阁下竟已将阴阳奥义参悟至此等境界。”晓梦轻声低语。

实在强悍,太过强悍。

阴阳家与道家本属同源,晓梦一眼便看出东皇所施术法何等骇人。

东皇对阴阳道法的掌控已臻化境。

轰然一声!

东皇骤然出手,瞬息已至将晨身后。

掌风并非直取将晨要害,而是袭向其臂膀。

虽威力惊人,东皇终究对将晨存有顾忌。

他只想救下那个勇敢的少年。

“如此玄妙道法,岂是我等俗人所能领会!”将晨被晓梦之言说得怔忡。

一掌之间竟蕴含这般天地至理?

他终究只是个凡俗之人!

晓梦闻言愕然——这位秦三公子自称凡夫俗子?

又闻轰响!

骇人掌劲竟被将晨双指轻描淡写截住。

那凝聚三足金乌形态的掌力,顷刻间湮灭于将晨指尖流转的星辉之中。

双指抵住东皇掌心,东皇只觉排山倒海之力奔涌而来,竟难以招架。

将晨另一手早已放下贯穿少年的长矛,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玄铁棍。

嗤!

铁棍径直刺穿东皇肩胛。

将晨始终觉得阴阳家过于诡秘。

他本无意尽诛阴阳家,之所以欲除之后快,皆因察觉阴阳家与秦国的盟约暗藏蹊跷。

大秦乃是横扫六合的煌煌帝国。

区区术法流派,竟妄图与帝国平起平坐。

前次遭将晨重创后仍不知悔改。

这一次,将晨决意彻底铲除阴阳家。

至于赢政追求长生不老的计划,将晨无意阻拦。

嗤!

又一根乌黑的铁棍贯穿了东皇太一的另一侧肩骨。

这完全是碾压式的压制。

晓梦静立一旁,默然注视着将晨,忽然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或者说,永远无法看透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

东皇太一何等强大,就连道家宗门里那位最为神秘的存在也对他心存忌惮。两人皆是同一时代的老怪物。

然而在将晨手中,堂堂东皇竟落得如此狼狈。

将晨之所以一开始就下死手,不给东皇辩解的机会,是因为他本就打算借机对阴阳家动手。

至于阴阳家是否真的与反秦势力勾结,已经不重要了。

嗤!嗤!

阴阳家的普通**伤亡惨重。

那个被将晨用长矛挑起的孩子,依然顽强地活着,在半空中不断挣扎。

年关刚过,虽已入春,天气渐暖。

将晨率军踏平阴阳家后,班师返回咸阳。

阴阳家几乎被秦三公子灭门,首领被俘,诸子百家闻之无不胆寒。

他们深知,将晨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万钧。

此事起因鲜有人知,但众人只明白一点:连作为大秦盟友的阴阳家都遭灭门之祸,更何况他们这些家族?

渐渐地,天下对将晨的抨击之声平息了许多。

此时北方紧急军报传入咸阳,一夜之间,赢政的头发白了大半。

“这个逆子,竟敢灭了阴阳家,简直是大逆不道!他们可是我大秦的盟友,他怎能下此毒手?阴阳家覆灭,寡人的长生之计又该如何是好?”

“赢政,寡人怀疑你巴不得寡人早死,好让你早日登基!”

养心殿中,赢政心情沉重。

他万万没想到,将晨竟会彻底铲除阴阳家,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当徐福通过秘法得知消息,跪地痛哭请罪时,赢政才如梦初醒——阴阳家竟被三公子灭了?

那蜃楼计划怎么办?长生丹又该如何?

尽管赢政看过世界地图,却始终心存疑虑。他难以相信,自己统治的庞大帝国,在地图上竟只有脸盆般大小。

简直荒谬。

赢政并非不信任将晨,而是怀疑那份地图的来源——据说是从什么费郎机人手中获得。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的呢?

他决定在统一六国后,亲自向将晨证明:地图都是虚假的,唯有脚踏实地才是真理。

作为一统天下的秦王政,他自信举世无双。

转而,赢政又开始潜心钻研长生之术,每日召见众多方士。

如今他的后宫中,什么最多?

不是妃嫔,而是方士。

天下尚未安定,六国还未统一,赢政却已招揽大批儒生术士,随徐福一同炼丹。

在咸阳住了几日的扶苏,实在待不下去了。

在他看来,上有赢政沉迷长生不老,下有将晨滥杀无辜。如此下去,大秦必将走向**。

尽管扶苏已被废黜长公子之位,但他终究是大秦的长公子。他动身前往齐鲁桑城,希望能求得大儒荀子的指点。

荀子没有让他失望。

只听荀子说道:“秦王身边虽有七十位博士,却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就连丞相与其他大臣也只得全按他的意思行事:他偏爱用严刑酷法来维持威严,弄得各级官员都怕获罪,因此没人敢讲真话、尽忠心。他察觉不到自己的过失,自然越来越骄纵!”

这番话也只有在扶苏面前才敢说,换了别人,是绝不敢这样议论秦王的。

何况这儿还是齐地。

但他们没留意到,门外有个打扫的小厮正侧耳细听。

“将晨残暴无情,冷酷嗜血,天下人畏之如虎。他行事比秦王还要专横跋扈,动不动就抄家灭族,实在太过残忍。他们父子二人一上一下,让天下人对大秦恐惧至极。”

荀子短短几句,就把二人贬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