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咚咚咚!
院外忽然传来整齐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皆惊。
轰隆!
圣贤庄大门应声而碎。
王离昂首而入。
这位镇守齐鲁的上将军,王翦之孙,王贲之子,谁人不识。
王家早已是将晨麾下嫡系。
王离所为何来?扶苏赤目起身。
恕难从命——如今该称您扶苏才是。奉三公子令,缉拿楚国余孽。王离声如金石。
满堂骤变。
缉拿旧楚贵族?
吴越之地的**,竟已席卷齐鲁?
局势竟已严峻至此?
“此地并无旧楚贵族,况且此处乃齐鲁之地。你们若要捉拿旧楚贵族,理当前往楚地行事。”荀子长叹一声,胸中郁结难舒。
此刻唯有二字能形容他的心境——惊骇。
将晨一纸手令,竟将局势推向如此骇人的境地。
王离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室内,锐目如鹰扫视四周,嘴角噙着冷笑:“刺客丧尽天良,恶贯满盈。三月之间行刺三公子三十余次,可谓无法无天,泯灭人性。此等恶行令人发指,当诛九族以正纲纪!”
许是方才听闻了什么,王离眉宇间仍带着讥诮。
天理?
人性?
王法?
“荒谬!”扶苏怒目圆睁,面泛赤红,“岂能因他遇刺便牵连天下贵族?尔等眼中可还有王法?”
“莫非老三已能代表父王,代表大秦律法不成?”
扶苏虽怒不可遏,却未失理智,更何况手握两万秦锐士,自是不惧王离。
“三公子手谕明示,包庇旧楚贵族刺客者同罪,皆当诛九族。”王离不疾不徐道。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凉气。
何等严苛!
这简直视律法如无物。
天下贵族何其众多。
“况且我等并未牵连无辜,只诛刺客九族。休要污蔑我军刻意针对贵族。”王离拂袖辩解。
实则王离初接将晨手谕时,亦深感震撼。
原以为血雾行动仅限吴越故地,未料已蔓延整个楚境。
如今连齐鲁之地亦受波及。
这场由将晨手谕掀起的血雨腥风,恐将引发惊天动荡。
确然如此。
天下为之震动。
凡与旧楚贵族有所牵连,凡有秦军驻守之地,皆见将晨八字手谕:
除恶务尽,诛戮到底。
他始终不解,将晨为何行此酷烈之事。
杀,杀,杀,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楚国早已平定,为何仍不停止。
难道连最后一点人性也荡然无存了吗?
眼前景象令人心惊。
小圣贤庄陷入僵局。
扶苏手握兵权。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持有赢政的亲笔诏令。
足以调动两万秦锐士。
对秦锐士而言,除了将晨,恐怕无人能违抗赢政的旨意。
扶苏调转大军。
顷刻间,黑甲兵层层围住小圣贤庄。
风云骤变。
齐鲁大地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又显现动荡之势。
“长公子,敬你一声长公子,但也莫要让我们难做。三公子的手谕,你担待不起。”王离直视扶苏。
“将晨的手谕算什么?我有父王亲笔,难道将晨还能凌驾于父王之上?”扶苏同样寸步不让。
最煎熬的莫过于被调来的秦锐士,一边是先王遗诏,一边是新君旨意。
他们进退两难。
此刻,就连素来沉静的荀子,额角也不由渗出冷汗。
“但愿长公子在三公子面前,也能如此硬气。”王离说罢转身离去。
有大王手谕在,若将晨亲临尚可周旋,但将晨不在,他不能凭此违逆赢政遗诏。
那便是彻底越界了。
而此时的将晨,尚在吴越故地。
彻查。
楚国贵族太多,也太富庶。
将晨望着成车运来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
虽对钱财无甚概念,但这般财富,岂是“富可敌国”四字能够形容。
简直是豪奢至极,不,这等豪富,已远超言语所能描绘。
“太富有了!”韩信深受震撼。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读懂了将晨。
此前,他意识到自己错看了将晨,原以为将晨心思简单。
但在对付这些旧贵族时,才发现他们竟如此富有。
家家财产丰厚,金银堆积如山。
一间间密室被打开,里面全是珍藏数百年的财宝。
财富之多,令人震撼。
简直难以想象。
而许多楚国人,却连饭都吃不饱。
为了抵抗秦朝的统治,不少人参军时,甚至自愿献出全部家产,捐给楚国。
不仅如此,他们还无偿入伍。
只为反抗,只为所谓的保家卫国。
满怀热血。
然而此刻,韩信望着堆积如山的财富,那惊人的数量,
两相对比,何等悲哀!
那些人拼死付出,却只是让贵族更加富有。
“都是时代的毒瘤。”将晨冷冷说道。
不只是楚国如此。
秦国在商鞅变法后虽有所改善,但也只是稍好一些。
归根结底,仍是遗留的毒瘤。
时代的毒瘤。
若不彻底清除并控制这些毒瘤,后患无穷。
“继续查,杀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贵族人多,还是我杀得更快。”将晨对韩信说道。
越查下去,越觉心惊。
贵族集团势力庞大,尤以楚国为甚,越查越令人震惊。
查抄如此多财富的同时,将晨的狼军也迅速扩张。
从楚国开始,向四周蔓延。
狼军已如蛛网一般,自楚国向外辐射。
只因这些楚国贵族,实在太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