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胡亥的脸颊已高高肿起,连说话都开始含糊不清。
“年纪小小就如此狠毒,真当三哥一无所知?别忘了,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将晨语气平静,却隐含着怒意。
粮草被焚一事,将晨早知是胡亥与赵高勾结所为。
“三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胡亥毕竟年幼,痛哭流涕地认错。
那模样看似可怜,谁知这般年纪竟已如此歹毒。
“三哥并非冷血之人,你我终究血脉相连。今日只断你一条腿,望你牢记这个教训。”
将晨说着,单手扣住胡亥的脚踝。
胡亥奋力挣扎。
他当真知错了吗?
口头上认错,心里却满是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父王要选那个疯癫之人?他才是最适合的储君,才是最该继承王位的人。
难道就因他年纪尚小?他不服。
但他有意忽略了,将晨其实比扶苏年纪更小。
咔嚓!!!
胡亥的挣扎,在将晨手中如同蝼蚁般无力。
只是稍一用力,
整条腿便被扭成了麻花状。
“——!”胡亥青筋暴起,痛呼出声。
剧痛让他当场昏死过去,倒地后身体仍不住抽搐。
“你我兄弟一场,往后就安心做个跛足之人吧,望你记住这次教训。要记得,三哥一向疼你。”将晨居高临下地低语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回到殿内,将晨面色如常地继续用膳。
对赢政而言,今日之事不过一段插曲。
这场家宴,除扶苏与被将晨教训后的胡亥外,众人皆在。
孩童嬉闹声中,赢政满面欢欣。
至于胡亥,赢政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是否胡亥教导赢阴曼已不重要。
将晨既然想管教弟妹,赢政自然没有阻拦之理。
或许,将晨正能从管教中寻回久违的亲情。
“你们兄弟日后该多往来,好好培养感情。”赢政欣慰地对将晨说道。
“父王,这是儿臣为您准备的新年贺礼。”将晨呈上非攻,未再多言。
千变万化的机关兵器,令赢政爱不释手。
宴席散去,将晨躬身告退。
还未出宫门,却见赢政握着非攻匆匆离去。
方向似是前往上次遇见那名女子的宫苑。
“不想父王竟如此痴情。”将晨轻叹摇头。
非攻于他并无大用,赢政如何处置都无妨。
暮色渐沉,
将晨**前殿,望着宫外万家灯火,静立良久。
仿佛在感知着什么,而后悄然离去。
未带随从,未通传任何人,他只愿独览咸阳夜景。
一人独行。
走出秦王宫大门,外面行人寥寥。
咸阳城实行宵禁制度。
将晨随意走了走,便转身回府。
他很久没有回家了。
从正门踏入时,将晨忽然想起雪女。
然而刚到府门前,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一个人影静静立在门口。
将晨皱起眉头走上前去——竟有人敢到他这位战国杀神的府前讨饭?实在难以置信。
踏、踏、踏!
他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去。若在平日,亲卫早已将这人驱离,但今日将晨为体察咸阳民情,并未带随从。
脚步声惊动了那人。
对方抬头看清是将晨,顿时激动得伏地叩拜:“庶民韩信拜见公子。信略通武艺,一心报效国家,恳请公子收留。”
“韩信?”将晨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后世谁人不知?未来汉高祖刘邦麾下第一大将。
不过既然有他在,刘邦此生最多当个亭长,甚或沦为流寇。
“正是庶民。”韩信低头应答。
这个时代,庶民地位卑微,贵族高高在上,庶民几乎与下等人无异。贵族可谓当时的毒瘤。
将晨抬手拍了拍韩信破损的肩头。
此人是难得的人才!
史上曾受胯下之辱。
将晨便问道:“你可曾受过胯下之辱?”
本只是随口一问,细想时间线,似乎问得早了。
谁知韩信平静答道:“今日下午公子赴秦王宫宴饮时,信便在此**。”
“何人敢在武安君府前放肆?”将晨追问。
此处乃是武安君府邸,竟有人胆敢在此放肆,将晨实在想不出谁有这般胆量。
“那人名叫刘邦。”韩信答道。
将晨脚步一滞,回头望了韩信一眼,又转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庭院。
“他们人去哪了?”将晨追问。
“听闻那刘邦在咸阳窃取了某位贵族的财物,被对方带人追查至此。他们原本也是打算投靠公子的。”韩信从容应答,神色坦然。
将晨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位日后威名远扬,却最终遭刘邦背弃的汉室忠臣。此人本有扭转乾坤之机,却选择相信刘邦“头顶汉室天,脚踏汉室地,必不令刀兵相向”的承诺。
谁知刘邦外出巡游期间,吕雉竟派人将其捆绑,令其双脚悬空,被宫女以利器生生刺死。
“随我来吧。”将晨挥手示意韩信跟上。
府邸占地极广,规模超乎想象。单是院中那片水域,已非寻常鱼塘,俨然是座人工湖泊。更难得的是竟坐落于咸阳城最繁华的地段。
“奢靡至极。”韩信心中唯余此念。
“公子!”门前侍卫恭敬垂首。这些皆是将晨的亲随。
“武安君留步!我等特来相投!”
就在侍卫准备掩门之际,门外传来阵阵喧哗。
将晨回首望去,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之景。他本在思忖何时前往沛县了结刘邦,转念又觉不必挂心。
那刘邦不过凭着几分运气,聚拢若干能人异士,竟让这市井之徒登上九五之位。而今生今世,断不会重演这般荒唐事。
何况刘邦接下来很多年都会待在沛县,将晨也并不着急。
谁知刘邦竟自己找上门来。
“哈哈哈,武安君,我们终于见面了!在下沛县刘邦,拜见公子!”
刘邦一边大笑一边喘着粗气,被那些贵族折腾了一下午,总算赶上了。
他心里实在感动。
尤其是看到连那个曾受他胯下之辱的懦夫都被接纳,更何况是他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