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手段、狠劲,样样俱全。

一个合格的储君,就该如此。

赢政心里清楚,将晨不仅心思深沉,手段更是果决。

赢政觉得还不够,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寡人想立将晨为储君,你们觉得如何?”

李斯和王翦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炸开。

嘶——

立将晨为储君?

这是赢政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提出此事。

“大王,此事还需慎重考虑。”李斯想到将晨成为储君,就觉得头皮发麻。

让一个杀神当储君?

“慎重什么?我觉得合适,非常合适。”王翦在一旁表示赞同。

两人态度截然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讲,王翦代表军方,李斯则代表文官集团。文官们并不愿见到将晨这样一位强势且以武力着称的皇子占据上风。

直接或间接因将晨而丧生的人,数量早已远超二百万。

逝去的生命实在太多太多。

过去有人称他为“战国第一杀神”,还觉得略有夸大,以为只是因他出身贵族才被高估。

然而,在歼灭四十万楚军之后,这个称号已是实至名归。

“寡人也这样认为。”赢政含笑点头。

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名为期待的光芒。

统一天下的梦想,终于即将实现。

沙沙沙——

正当咸阳暗流涌动之际,郢陈城外传来一片挖掘坑穴的声响。

这处位置选得极好。

背靠大山,前临小河。

风水绝佳。

“杀戮会让人迷失本心,所以力所能及时,我们该做些努力,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归宿。”将晨语气平静。

尽管夺走如此多性命,他心中从未有过波澜。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但终究,还是要在能力范围内给予些许补偿。

放走俘虏绝无可能。赢政之所以在击溃楚军后仍担忧,正是因为数十万楚军若散归民间,未来项羽麾下将涌现大量楚军旧部。

陈胜、吴广的**军中,就有不少将领曾是楚军出身。

陈胜、吴广……

将晨低声自语。

那可是未来反秦的第一面大旗!

很快,深不见底的巨坑挖掘完毕,秦军锐士陆续从坑中攀出。

将晨身后站着一名紫发少女,眼神中满是惊恐。

亲眼目睹活埋的场景,与听闻完全是两回事。

坑杀的历史,自白起而闻名。

却在将晨手中被“发扬光大”。

这场战争,几乎被他打成了一场坑杀之役。

太过血腥,也太过残酷。

天空中飘落着细雪,仿佛在为即将被坑杀的楚军默哀。

被缚住手脚的楚军士兵,在秦军的驱赶下,接连跌入深坑。

如同待宰的牲畜。

紫发少女望着他们绝望凄楚的面容,心头隐隐作痛。

她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每一张脸上,似乎都清楚自己的结局。

将晨素来好行坑杀,早已不是秘密。

然而,不降即死与投降后那一线生机之间,他们还是选择了后者——那微渺的生还可能。

更盼着上将军项燕能来救他们。

可直到坠入坑中,也未见救援。

眼中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化为绝望。

十二万人。

死在将晨手中的,已逾三十万。

离白起的纪录,仅一步之遥。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坑底却异常温热。

不远处的山巅上,数道目光紧盯着此处。

项燕也在其中。

他年迈抱病,立于雪中,身形微颤。

从这里,能清晰望见下方景象。

项燕虽逃出郢陈,却未走远。

他在等待时机。

时机未至,却目睹了坑杀一幕。

他身后站着项梁、项羽。

项羽也出了城,一个几岁的孩子,无人留意。

还有聚散流沙一行人。

他们立在山巅,全景尽收眼底。

“前临水,后靠山,真是个好地方。”卫庄望着下方,心中感慨。

他肩上缠着布,昨日将晨随手掷出的铁棍贯穿了他的肩膀。他没有还手,更不敢还手。

十二万大军,密密麻麻排成长列,被秦锐士驱赶着跳入巨坑。

这些,都是楚国的将士!

项燕双眼含泪。这些士兵,是他从母亲膝前、从妻子手中、从儿女怀抱里带出来的。

如今,却无力将他们带回故土。

坑杀!

十二万人遭坑杀,场面何等震撼。

然而秦锐士,尤其是将晨麾下的秦锐士,却仿佛早已习惯。

一切井然有序,一切熟练得令人心寒。

每个士兵都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遇反抗者,挥刀便斩。

“看来我还得感谢秦小三,为我楚国十多万大军挑了个好坟场。”项燕咬紧牙关,“我与秦小三,不共戴天!”

亲眼目睹坑杀之景,何等冲击!

年幼的项羽,心灵遭受剧烈震荡。

他第一次明白,战争竟如此残酷。

将晨不经意间,为项羽上了鲜血淋漓的一课。

就连恶名昭彰的聚散流沙,也忍不住眯起眼睛,本能地抗拒这般场面。

即便他们早已见识过新郑的惨剧。

再次目睹,依然心神战栗。

杀戮过多,确会扭曲灵魂。

疯狂!

众人不解,将晨何以在**如此多人后,仍能这般冷漠。

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为杀伐而生。

很快,十二万人被逐一推入深坑。

接着是战死的尸骸。

秦锐士用马匹拖拽,一具具抛进坑中。

死者亦有八万之多。

全部落入坑底。

无数秦锐士开始挥铲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