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具体死亡人数,但居住于新郑华宅的旧贵族几乎尽数被灭。

将晨在平叛同时,彻底清剿了旧韩贵族势力。

东海之滨,小圣贤庄。

脚步声响起。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荀子慢慢睁开双眼。

“先生,新郑的叛乱已彻底平定。所有参与叛乱的王室宗亲无一幸免,旧韩贵族尽数伏诛。伤亡之数难以估量,堪比当年临淄之况。”颜路快步走进屋内禀报。

“又是一场杀孽。”荀子重新闭上双眼。

颜路迟疑片刻,补充道:“听闻旧韩太子妃也已殒命。她不仅是秦三公子的亲姨母,还是魏国公的长女。”

“连至亲都能痛下**么。”荀子轻声叹息。

不禁对秦三公子的魄力感到心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以杀止叛?

当年齐国诛灭贵族,场面惨烈,只因齐国贵族枝繁叶茂,株连九族之下自然伤亡惨重。

如今齐鲁两地风平浪静,正是因贵族首领已被清除殆尽,再无人能组织反抗。

韩国虽贵族较少,但参与叛乱者众,诛**数依然可观。

从大局来看,清除旧贵族确实利大于弊。

这些旧朝既得利益者,终究会成为新朝的阻碍。

但各国历经数百年,遗留贵族盘根错节。

一旦大开杀戒,必将牵动各方利益。

世人只道将晨嗜杀成性,却不知他为大秦帝国付出多少。

诛杀贵族既已开始,便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必将招致疯狂反扑。

“传令儒家**,切莫轻举妄动,绝不可挑衅秦三公子。”荀子语气凝重。

这位大儒不得不承认,他心生畏惧。

既畏惧将晨那战国第一杀神之名。

更恐他将天下儒生尽数屠戮。

旁人或许做不到,但秦三公子定会付诸行动。

“张良近日在做什么?”荀子忽然问道。

“自上次归来后,他便闭门不出,谢绝见客。”颜路挠头答道。

刺杀将晨失败,令张良深感懊悔与自责。

若是计划成功,结局又会如何?

他更担忧对方顺藤摸瓜,疯狂报复,连累整个儒家。

新郑之事传开,天下震动。

楚国闻讯,如临大敌。

只因如今的楚国,对将晨畏惧至极。

而此时,将晨正在秦王宫中领受丰厚赏赐,

随后一如往常被召入养心殿。

“十万匈奴,竟被你一举击溃,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

“不过,你母亲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慈父赢政,终究难掩失望。

旧韩太子妃终究死于将晨之手,

且是他亲自下令,毫不留情。

赢政不禁忧虑:若将晨登基为王,

是否能容得下其他兄弟姐妹?

他凝视着将晨,沉声问道:

“你若成为大王,会对兄弟姐妹下手吗?”

话音未落,赢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病了,却仍紧盯着将晨,

执意要一个答案。

赢政深知,扶苏已几乎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

他之所以未派将晨伐楚,

正是为了等这一个回答。

他一生子嗣众多,

唯恐将晨将来赶尽杀绝。

近来赢政身体日渐虚弱,病痛缠身,

立储之事,已不容再拖。

一直神色淡漠的将晨,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波动。

**

目光聚焦在赢政身上,久久停留。

赢政竟已病重?

将晨暗自思忖,按常理推断,此时赢政不该出状况。

但也不能忽视细微变化带来的影响。

譬如风寒之症,在这个时代若加重也可能危及性命。

天下尚未统一,这位慈父难道就要撒手人寰?

将晨心中充满疑惑。

若他们不危及大秦安定,应当不会。将晨沉声答道。

未尽之言是:若构成威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像那个祸乱大秦的胡亥,将来必定要先行铲除。

不仅这次,将晨下定决心,见一次就要惩治一次。

好,甚好!如此寡人便安心了。赢政欣慰地拍着将晨的肩膀,却忍不住连声咳嗽。

此前在上郡时,赢政一日三封急报,再三叮嘱将晨行事要稳妥。

大业将成,即便是一代雄主也难免格外谨慎,唯恐激起楚国激烈反抗。

这正是赢政未让将晨驻军当地的缘由。

楚国一旦覆灭,魏国便成困兽,统一大业指日可待。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每声咳嗽都牵动着将晨的心,这位沙场宿将也不由悬心。

他唯恐赢政撑不到天下一统之时。

扶苏何在?赢政忽然问道。

在宫外候着。将晨回答。

这个不成器的兄长一直被将晨拘禁随行,实在愚不可及。

一路上,将晨连看都不想看扶苏那张愚蠢的脸。

“扶苏心地纯善,虽常与你意见相左,却并无恶意。他只是不愿让‘暴秦’之名坐实,说到底,也是为了大秦的将来。”赢政向将晨解释道。

将晨眉头一皱,这话怎么听都像在交代后事?

难道这位慈父撑不住了?

难道他要立我为储君?

赢政看着将晨的神情,不禁失笑:“想什么呢?寡人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再说,这两年你别想着做储君,反对的人太多,连秦国内部都有不少声音。”

将晨并不知晓,此前在新郑时,赢政就曾提过立他为储君的事。

结果满朝文武,竟有大半反对。

理由五花八门,什么嫡庶有别,什么性情暴戾。

反对的声音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