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未见其人,先感其威压。

当那道身影现身之时,整个城门瞬间沸腾。

邯郸城中,无人知晓将晨已然抵达。

更不知这位令战国闻风丧胆的杀神,已亲临旧赵都城邯郸。

当将晨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整个场面顿时一片哗然。

他身披乌黑战甲,连手指都被铁甲严密包裹。

“战国时一直流传一句话:宁见**,不见公子披甲。”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声音发颤地说道。

这副盔甲,许多人都认得;即便不认得,在整个战国也广为人知。将晨的外形特征,早已口耳相传。

“嘶……是秦三公子?”另一人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两名秦锐士已悄然来到他们身后。

“两位,请随我们走一趟。”其中一名秦锐士平静地说道。

两人心头一凉,如坠冰窟。

他们本是来邯郸走亲访友的,谁知刚到就惹上了麻烦。

“兄弟,我们是秦国人,只是来走亲戚的。”一人急忙解释。

“有什么事,跟我们回去再说。”

秦锐士不听解释。

赢政所言不虚,将晨一到邯郸就发现,许多旧贵族与士大夫已隐没多年,根深蒂固,难以尽除,搜捕也极为困难。

此时,韩信献上一策:但凡衣着华贵者,家中必富;家财丰厚者,十有**是旧贵族或士大夫。

将晨闻之,惊为天人,直赞韩信:“此真兵仙也!”

于是将晨亲自镇守城门,并派大军涌入邯郸,挨家挨户搜查。即便是睡梦中的人也被唤醒,若身穿华贵睡衣,不论居于何处,一律带走。而住在大宅之中的人,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抓捕。

十有**,都是旧贵族。

仅仅大年初一这一天,就抓捕了近十万人。

赵国故都邯郸,富庶之人何其多。

贵族更是数不胜数。

随赵代王嘉离去的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贵族仍留在此地。

这些人尚未弄清状况,便被秦军“客气”地带走了。

楚地曾弥漫的血雾,随将晨的到来,终究蔓延至旧赵之地,

且比楚国时更为惨烈。

刚密谋袭击八百秦锐士的贵族们,前一夜还在暗中策划,

第二晚便莫名被捕。

大肆抓捕之下,许多百姓在睡梦中被剧烈的喧闹惊醒。

整夜街巷中,骂声与哀求不绝于耳。

无论贵族大小,无一幸免。

“如此,邯郸城内,应再无旧赵贵族——不,应是再无刺客。”

韩信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不为别的,他的智谋得到了将晨的赏识。

看着一群群骂骂咧咧的人被围捕,大半是他的功劳。

不少人说韩信是将晨手下的头号鹰犬,丧尽天良。

这还只是之前的评价,今夜之后,他的名声恐怕更差。

但韩信并不在意。

因为从今以后,他将更受将晨重用。

将晨是谁?未来大秦的继承者。

紧跟他的脚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旁人的辱骂,与韩信何干?

“或许,差不多该回去看看娥妹了。”

韩信立于城墙上,俯视下方被驱赶的人群——

无一不是衣着华贵之辈。

这些昔日韩信眼中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已成阶下囚。

韩信曾受尽屈辱,一度乞讨为生。

那时娥妹对他的照顾,他始终铭记。

当时的他蓬头垢面、落魄不堪,而娥妹却仍对他施以援手。

尽管她只是出于善良。

那时的他穷困潦倒,无人看得起。

如今的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次日破晓,邯郸城中的锦衣贵族已被大批擒获。

城门处临时设立的收容所几近满员。

天光未亮时,人们就发现城中大户的宅门尽数敞开。

宅内空无一人。

紧接着——

踏踏踏踏!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无数箱笼从这些宅邸中被抬出。

满目皆是金银珠玉。

昨日连夜抓人,正是要抢在贵族闻风逃窜前行动。

公子,已清点完毕,十二万人尽数在押,余者尚未捕获。韩信办事向来周全。

将晨对韩信的信任与日俱增。

他轻拍韩信肩头,此人既有才干,又具忠心。

在将晨心中,韩信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他总能提出精妙计策,给予将晨莫大助力。

譬如这挨家挨户的搜查之法。

经先前**,单查大户已难有收获。

自楚国之乱后,贵族多藏身于寻常民宅。

隐没在百姓之中。

但韩信点醒了将晨!

逐户搜查,大户绝无遗漏。

衣着华贵者必是富户,而富户多半就是旧赵贵族。

家中陈设贵重者,亦是如此。

此法既提升缉拿效率,又少伤及无辜。

凡家资丰厚、服饰华丽者皆在缉拿之列。

可惜逐户搜查太慢,仅得半数。将晨略感遗憾。

余者恐难追捕。

公子放心,华服可藏,总不能尽弃。

将晨重拍韩信肩头:好小子,陷阱可曾备妥?

而这,仅仅只是开端。

八百秦国精锐阵亡,将晨便要十万、二十万、三十万条性命来为他们陪葬。

往后,将晨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这么做;即便做了,又有谁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代价。

正月初二,邯郸城同样被大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