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扶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脸色霎时惨白。

这一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一脚震碎。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扶苏强撑着站起,身上带伤却依然咬牙坚持,摇晃许久才勉强立稳。

锵——

将晨的手按上大太刀,刀锋出鞘。

他脸上不见波澜,眼中却弥漫骇人杀意。

扶苏嘴角渗血,惊惧地望向将晨。那杀气令他浑身发颤。

他试图站起,双腿却抖得无法支撑。

“起来……快起来!”扶苏低吼,拼命挣扎。

雪层之下是新翻的泥土,埋葬着二十万亡魂。多少无辜者本不必死,却在投降后遭屠戮。

坑杀总数近三十万——这是扶苏绝不能容忍的底线。

他无法改变赢政,原想劝动将晨。可如今才发觉,与将晨相比,赢政竟如慈父。

这位三弟,丝毫不留情面,此刻竟真要下**。

他要杀我。

他真的敢杀我。

扶苏几近癫狂。

“公子!”赶来的王贲倒吸凉气,急忙提醒。

扶苏仍是长公子,在未遭废立之前,身份尊贵。若死在此处,必将掀起滔天**。

将晨那“战国第一杀神”之名恐将坐实。

冷血之名在战国并非美誉。扶苏虽似迂腐,却有许多能人愿追随他——这便是名声的力量。

若此刻杀了扶苏,恶名必将远扬,更可能触怒赢政。

这并非好兆头。

“有人执意寻死,任谁都拦不住。”将晨神色漠然地低语。

但见扶苏状若癫狂地挣扎,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真是无用。

将晨抬手示意,一名亲兵趋步上前。

“公子!”亲兵恭敬呈上一根铁棍。

王贲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真要下**了。

“还请公子三思!”王贲喉头滚动,惊惶劝阻。

**容易,善后却难。此举对将晨声誉的损害,怕是比坑杀三十万敌军更为严重。一个背负弑兄之名的冷血之徒,如何赢得世人敬重?

可若将晨当真在意声名,又岂会这般明目张胆?

他始终只有一个目标——为帝国奠定万世不朽的基业。六国余孽与诸子百家,皆须肃清。为此,他甘愿承受骂名,就让赢政继续做他的慈父罢。

接过磨尖的铁棍,将晨腕间星芒流转。

“咻——”

铁棍如电光直刺扶苏心口。

“念在兄弟情分,留你全尸。”将晨语调平稳无波。

即便诛杀这位同父异母的长兄,他面容依旧不见波澜。扶苏在众兄弟姐妹间素具威望,但战国时人说得不对——将晨的血并非冰冷。

他错了么?不,他不过是为保全大秦万世基业,清除侵蚀帝国的毒瘤。

何错之有。

“还是太过仁慈了。”转身之际,将晨在心底肃然反省。

这条路上,终究容不得半分心软。

锋利的铁棒瞬间穿透了扶苏的胸膛。

噗嗤!!!

扶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脸上写满惊愕。

将晨不明白扶苏哪来的胆量质疑他。

战国第一杀神,难道是白叫的吗?

一再挑衅,真当他不会动手?

扶苏双手紧握着刺入胸口的铁棍,死死盯着将晨。

一只染血的手,颤抖地指向他。

仿佛要将将晨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将晨面无表情地离去后,树梢上,紫发少女悄悄咽了咽口水。

太残暴了!

她心生退意,不愿再待在这杀神身边。

连扶苏都敢杀!

可是……

等等……

紫发少女忽然停下脚步,注意到扶苏的手指微微一动。

紧接着,几个人影闪现。

他们探了探扶苏的鼻息,发现尚存一丝气息,急忙将他抬走。

时光飞逝……

年关将至,郢陈的气氛愈发凝重。

这两个月来,

将晨遭遇了十三次刺杀。

整整十三次!

骇人听闻的频率。

平均两三天就有一场。

投毒、埋伏、暗器,手段层出不穷。

楚国的决心,令将晨震惊。

看来,杀得还不够多。

郢陈两月间,将晨杀了一批又一批。

血洗一次又一次。

可刺杀依旧接踵而至。

楚人的骨气,确实令人心惊。

将晨也不禁感叹,从未见过如此硬骨之人。

如果强行掌控楚国,当地的反抗会非常激烈。楚国不仅无法为秦国提供助力,反而会成为沉重的负担。

难度太大了。这块骨头实在太难啃。

整个郢陈城被血腥气息笼罩,但针对将晨的刺杀行动仍未停止。

投毒事件层出不穷,手段五花八门,接连不断。

当当当!!!

新年这天,咸阳城秦王宫的后宫里,持续传来金属碰撞声。

赢政手持名剑,与一位神色沉静的男子仿佛在进行对决。

更准确地说,对方更像是在为他陪练。

赢政打得十分尽兴。

“痛快,舒服。”赢政停手,赵高立即递上毛巾给他擦汗。

他感觉身上的不适都减轻了许多。

这两个月里,赢政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放在后世可能一瓶药水就能解决的风寒,在这个时代却足以致命。

幸好他坚持每日锻炼,身体逐渐好转。

“先生不愧是我大秦第一剑客,将鬼谷绝**用得出神入化。”赢政赞叹道。

这两个月没有战事,无需过度操劳,赢政的病已完全康复,令他心情舒畅。

他的脸上也焕发着健康的光彩。

“大秦第一剑客,不敢当。”盖聂摇头。

天下高手数不胜数。单说将晨——秦国的三公子,每次见面都让盖聂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