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与你无关。将晨淡淡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去,未曾回头。

赵高这等跳梁小丑,岂能撼动大秦根基?

有将晨在,大秦怎会二世而亡?

绝无可能。

说到底,赵高不过是个野心稍大的阉人。

待他以铁血手段震慑朝野,大秦必将成为空前强大的帝国,万众一心,所向披靡。

为此,他愿让赢政继续做仁君慈父。

所有罪孽,由他背负便可。

只为换来清明盛世。

公子,田猛招了。

王贲早已候在宫门外,快步迎上将晨,神色间却带着迟疑。

这么快?将晨略显诧异。

是,农家众多暗桩均已供出,特别是烈火堂所有据点。王贲禀报。

数目之巨,令人心惊。

很好。将晨眉头稍展,还有何事?

只是...涉及人数过多。王贲垂首回话。

确实庞大。烈火堂经营多年,农家势力盘根错节,其规模超乎想象。

即便只清算各据点核心人员,也是骇人听闻的数量。

若依从前那般处置...

从王贲手中接过名册,将晨逐字细阅。

各处据点规模不等,小则千余人,大则数千乃至上万之众。

这些皆归烈火堂直接统辖。

且全部分布在秦国疆域之内。

调遣三万守备军,分三路进发。核心成员已病入膏肓,尽数剿灭。

累计人数颇众,合计约达十万之数。

这应是农家在秦国的核心势力。

至于外围人员数量庞大,或许仅是寻求庇护之辈,将晨并不在意。

只要铲除主要据点便可。

翌日,三万守备军自咸阳开拔。

其中包含将晨麾下数万铁骑。

章邯禀报赢政,始皇微微颔首未作言语。

唯记起将晨曾言:仁君由父王担当,恶名由儿臣背负。

赢政面色微沉:这小煞星当真将寡人当作慈父了。

统治秦国多年,被六国称为暴君的他,竟有被视作慈父之日。

暮色渐深,咸阳城华灯初上......

公子府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晨端坐案前,轻吹竹简上未干的墨迹。

简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净农令!

趁现今势力范围尚小,他决意先铲除农家这个心腹大患。

至少也要使其如鼠窜匿。

还有墨家机关城。

收妥竹简,准备明日呈报始皇。

与在齐国时不同,如今在秦国颁行政令便是逾矩。

此事仍需朝会议决。

不过将晨认为,应当无人敢持异议。

正思量间......

唰!!!

灼目的光华骤然亮起。

一道锋锐剑光破窗而入。

快如闪电。

危急关头,将晨微微侧首。

堪堪避过,身后书案应声裂作两半。

窗外刺客一击不中,当即欲退。

将晨不慌不忙执起笔,自笔端拈出一缕细丝。

唰!!!

笔毫似化作银针,坚锐异常。

两指轻弹,星芒隐现。

细丝穿窗而出。

噗嗤!

一声轻响,夹杂着隐约闷哼。

将晨推门而出,缓步走至院中。

竟在府中行刺,将晨未曾料到如今刺客如此猖狂。

实则他早有准备。

正因防范此类情形,这十六年来将晨始终未敢轻举妄动。

世间诸事皆虚妄,推行新政必伴随无尽杀机。

齐国对他恨之入骨。

燕地亦怀深仇。

农家、墨家、儒家,仇敌数不胜数,个个皆欲取他性命。

地上血迹斑斑。

一路延伸至墙头。

刺客身手敏捷,训练有素,功力更是深不可测。

将晨活动颈项,微风拂过,人影已杳。

原地唯余点点星辉。

府邸外,黑衣人按着伤腿,冷汗涔涔。

腿上血洞森然。

令他只能跛足蹒跚而行。

速度却丝毫不慢,转眼间便掠过数个街区。

随即踏入一处幽静的小院。

“失手了。”黑衣人语气平静。

“无妨,此次仅为试探,下次必取他性命。”

屋内静立五道身影,其中一人问道:“断水,对方实力如何?”

“极强,仅一笔毫便将我重创。”断水答道。

“嘶——!”

几人顿觉头皮发麻,此等实力着实骇人。

有人擅长沙场征战,有人精于暗中刺杀。

他们六人皆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

六人联手,世间几无不可杀之人。

转魄作为六人中仅有的两名女子之一,面色凝重:“看来需调整计划。不愧是帝国藏得最深的三公子!”

“隐忍十六载,甫一现世便如此可怕,杀孽滔天。我们六人一生所杀,恐怕不及这位公子零头。”灭魂在旁颔首。

行刺秦三公子,纵使以六人之胆识亦倍感压力。

这位帝国最强势的公子,官拜武安君,更是制造无数杀业的煞星,手下亡魂不计其数。

压力如山。

更何况仅凭一笔毫便能重创六人之一,显然遇到了硬茬。

“待我禀报大人,计划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