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户籍埋下伏笔,办案再行试探(1 / 2)

熠世微尘 不翼而飞 8808 字 2024-04-25

既然武进生活在周朝,除了解本朝的一些事,周边各国情况也需要简要说明一下,要不然大家可能不了解当时的社会情况到底有多乱。

要说各国情况,又不好啰里啰嗦,就说说足以代表各政权的当权者情况。

与周同时并存于华夏大地的地方政权,按照由南至北、由西向东来排列黠嘎斯、嗢娘改、西域(西州回鹘、于阗、葛逻禄、九姓乌护、九姓乌护)、蒙、吐蕃、长和、大理、后汉、辽、后蜀、南唐、吴越、南汉、南平、楚。

其中西域、蒙、辽、吐蕃比周的地盘要大,大理与周面积相仿,后蜀、楚、南唐、南汉比周略小。其他政权则均明显小于周。军事实力上,西域虽然面积大,但是军事弱小。蒙被辽控制,辽的军力较强,但处在政权的全面衰退期且内部纷争不断,虽有力出兵却无力远征。吐蕃居于高原,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军事实力一般。所以周的竞争对手基本都在中原地区及周边。

这些势力间相互攻伐是常有的事,但也有偏于一隅闷头发展的。郭老大的志向就是逐一灭掉这些割据势力,早日达成中原地区乃至华夏的大一统,重拾大唐荣耀,成为唐太宗一样的千古一帝。

显德元年(954年),当郭荣即位后奋发图强之时,其他各地政权却正在发生着各自的故事,也走着自己选择的道路。

先说南唐。

南唐开国皇帝李昪喜好丹药,也因服用丹药中毒导致背上生疮去世,其长子李璟即位,年号保大。保大九年(951年)李璟趁着汉周更迭之时派皇甫晖出海、泗诸州招纳正相互混战的各路豪强武装和因战乱四散的流民从军,南唐军队得以壮大。

同年十月,南唐发兵灭南楚,除南部数州为南汉乘机占有外,楚地全归南唐,南唐的幅员达到巅峰三十六个州。占据后世江西全省,以及安徽、江苏、福建、湖北和湖南大部或部分地区。

南唐军虽攻占楚地,但还未站稳脚跟就在次年十月被楚将刘言起兵击败。刘言又被其部下周行逢和王进逵杀死,周行逢及其子周保权又先后统治湖南,楚地得而复失。此后南唐再无较大的军事行动。

至保大十二年,南唐政权中掌握权力的基本是文官,武将受到普遍压制,同时因为保靖安民的策略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其主要军力也是禁军,共分为六部,是野战的主力。为减少藩镇对中央的威胁,藩镇军力被分为十三军,以州县兵为主且战力堪忧。

在经济上,南唐的支柱产业为茶、盐、铁、造船、造纸业,其中的铁、造船为周统一中原必须产业,也成为对外扩张必须首先征伐的目标。

再说南汉。

南汉光天二年(943年)刘弘熙趁饮宴之机杀掉亲三哥汉殇帝刘玢夺位成功,改名刘晟。汉殇帝继位后骄傲奢侈,荒淫无度、政事废弛,南汉政权其实已经被他掏空,没想到刘晟比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理朝政还嗜杀亲兄弟,又任用宦官、宫女为政,使南汉国力日益衰弱。

乾和十二年(954年)刘晟去世,其子刘鋹继位,庸懦无能,不会治国,把政事都委任给宦官龚澄枢、陈延寿以及女侍中卢琼仙等人。后又偏信巫术,导致政事更加紊乱。南汉的军队十分特殊,将领多为宦官,其陆军最有名的是象阵,水军专事与劫掠但战力尚可。

南汉的经济基本上靠经商,其商业氛围浓厚,以身家丰盈为贵。南汉是武家商队最先打入的他国,也因其产业盈利能力突出而与诸多掌权宦官等交好,成为牢靠的情报来源。南汉对于周来说不用过多顾虑,以经济侵入和控制比武力征服效果更好。

三说北汉。

北汉在周帝郭荣即位之初便联合辽国出兵进犯,但被周军大败,刘崇惊吓病重而亡,其子刘承钧继立。经过南平之战和周的报复性攻伐,北汉仅剩五州之地,且其每年都要向父国辽进贡大量钱财,其实力早已不在,完全是苟延残喘。

四说后蜀。

后蜀君主孟昶初掌大权时颇能励精图治,也比较节俭,当时后蜀国力日渐有增。但至广政二十五年(955年)孟昶逐渐变得奢靡,宗室贵戚、达官子弟宴乐成风,官员徇私枉法,贪赃受贿之事层出不穷。在检校司的情报中还不止这些,后蜀科举考试之中也不能免除贿赂,而君王已无能力纠弊端,整顿官场歪风,致使后蜀政治更加腐败。

后蜀虽有不少疆域,军力却仅能自保,不是周短期内需要攻伐发的主要对象。

五说吴越国。

吴越国偏安东南,建都杭州。经三代、五帝共85年的统治下,经过民众的辛勤开拓建设,杭州发展成为全国经济繁荣和文化荟萃之地。吴越兴修水利,将钱塘江流域和太湖流域建成了鱼米之乡,晒盐、制茶、制瓷、织业等手工业的发展也十分先进。吴越的经济赖于商贸的发展,也是武进向圣人建议采取经济侵入的重点目标之一,是武家商队行商的重要对象。

六说南平。

其实南平在武进重生和进学阶段做过比较详细的介绍,再次便不做更多叙述。

后周显德元年(954年),后周进封高保融为南平王。圣人郭荣继位后,加任高保融为守中书令。对于周,南平十分顺从,既因为后周与其接壤且武力强盛,更是因为南平目前的商贸基本已被周皇室和武家掌握,不得不成为迷弟。

叙述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分析周与中原其他政权之间的关系,也基本可以确定周若发动中原统一战争,后唐是其首先要解决的目标。既因为后唐军力可对周境产生威胁,也因为后唐拥有扩张所必须的工业产业资源,就是怀璧其罪。

说了上述这些,再回到主题上来。

武进前世今生都是行动派,只要是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立即付诸行动。

凭着影响力和暗里关系的运作,武进先替舒香找了京都近郊一户老实巴交的农家确定收养关系,之后舒香随着铁卫一起去认了亲,也跟着养父改了姓,现在叫秦香。秦香的养父本本有一子一女,但前些年儿子在军阵上死了,女儿在逃难中又失散,前两年有人说也已经罹难。老俩口已经没什么指望,只想挨完这辈子就算了,现在有官家夫人的养女养老送终,他们自觉是天大的福气,自然愿意,就当作失散的女儿认了亲。

京都府办理的户籍身份很快就好了,舒香在官衙登记用的是真实信息,只是抹除了之前的出身和经历。铁卫为人仁义,隔三差五就给丈人家送去钱粮,农忙时还去帮着种地,还准备过一阵把老俩口也接到城里来享福,老人家欢喜答应。

武进其实还要办一个凭空捏造的身份,京都府原是不同意的,但是检校司的地位特殊,很多暗线都需要正式的身份做掩护,所以这个身份在公器私用下最终还是办好了。身份名字就叫沈冰云,出生地在夔州,幼时被京都一个商人收养,因为当时管理比较混乱所以没有上户籍,现女子十五岁还待字闺中。至于办这个的目的,经手人就不敢问了,武进自然更不会主动说。

再说一说武进参加诗会那天,在锦玉楼发生的另一件事。

暗卫按照武进的命令,在几条街外捕获了在楼中秘商的刘钦、段鲲两人,分别关押和审讯,两人均言只是私交会友。对见面时行为鬼祟的解释为两人谈买卖上的事,不想让别人知道。刘钦自言已经是无官无爵的庶民,为生计只好转而求财于商道。尤其是他老爹生平廉洁,没有给他留下多少钱财,他总要有稳定的生活来源养家糊口。另一人段鲲虽是个管事,却也只是都指挥使李重进府上的家奴罢了,自言偶尔做些求利的事情也不为过。两人一口咬定,态度死硬且再不言其他,检校司一时之间对他们也没有办法。

对两人羁押了些日子,武进便收到了李都指挥使亲自写的条子,请武进放了段鲲。武进本也想卖个人情,将人放出去后再进行监视,找找线索,没想到宫里也有宦官来传来陛下口谕,说刘钦再有过错也是忠良之后,且刘词累功不少,要武进格外关照刘钦,免去责罚放了。宫里从不干涉检校司的公务,再说就算赦免罪臣,也是在刑部或大理寺审决前的时间最能收买人心,而不是侦察阶段。这让武进对两人又重视了几分。

武进无奈,郭老大一边要自己秉公办案,一边却自己讲着人情,着实左右为难。可这两个人背后的靠山一个是皇帝的实权表亲,目前惹不起;一个是皇帝本人,从来都惹不起。想来想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两人放了。

人放了就赶紧走吧,刘钦是二进宫了,还比较知道轻重,自己悄悄地就溜了。这个段鲲却是不知所谓的家伙,竟赖在检校司公堂里咆哮不休,嚷着要见司丞当面说清楚。武进本来心里就不顺,听下属一说更来气,缓了缓还是很和气地问王象两人是什么来头。王象说:“详细调查了,此人就是李府的一个小管事,虽和当家主母沾着亲,但是远房。去年才托人介绍进李府。”

“明白了,你大爷的,一个小跳蚤也敢指名道姓地要老子亲自接见。行,本司丞就亲自到大堂里看看,也到了该杀鸡儆猴的时候了。”武进表情冷了下来,神情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跟他时间长的下属都知道,平时司丞待人随和,极少有生气的时候。但要是司丞板着脸,那就是有大事要发生,不收拾个把人脸色会一直冷上好几天。

随着下属来到大堂,便听段鲲在那大吼大叫:“快叫主事出来说话!”武进忽然笑了:“亲,我来了”。

“何人在大堂喧哗?还指名道姓要见本司丞?所为何事?”武进微笑着走进大堂,话说得也不严厉。

“哦,你就是司丞?来得正好,你看看我身上的伤,都是被你们用刑打的。再看我的新衣服,都快成破布条了。我可是殿前都指挥使府上的管事,你们竟敢对我擅用私刑,这不光是打在我身上,也是在打指挥使的脸。你们还想不想活了?”段鲲气焰嚣张,竟然指着武进大声说话,也不知道李重进的脸有没有这样的分量。

“想活如何?不想活又如何?”武进仍然面带微笑问着。

“想活那就给我赔礼道歉,照价赔我的新衣。不想活,我就不走了,等你们自己给都指挥使解释。”

“哦,就这点事啊。来人,将那个……人犯段鲲拿下,加上镣铐、铁鞋。再来个木枷,三五十斤的就行。一会押解刑部有司,罪名是意欲刺杀检校司上官。对了,给他准备一把匕首,再沾上指纹。一定做清楚了,等到了刑部取证的时候别出了岔子。”武进笑呵呵地吩咐下属,但是每句话都像鞭子抽打在段鲲心口上。

“你敢做伪证诬陷!还有没有王法!”段鲲有些急了。

“段管事啊,你这新衣太贵了,我实在赔不起呀!再说你主子官大,又是皇亲,我们只剩死路一条了,说什么也得挣扎一下不是?索性咱们就把事做绝吧。赶紧把木枷给段管事拿来,换个最重的,轻的人家看不上。”武进没有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还是笑着。

几个在场的武吏本就被这厮叫嚷的心烦,见连司丞都惹出来了,脸上表情更加不好看。司丞说话了,武吏们哪还会客气,直接把段鲲按倒。捆绑的、拿镣铐的、架木枷的、偷偷下黑手的样样到齐;拿匕首的、准备印指纹的分工明确,活干得那叫一个仔细。

李重进在京都向来都是横着走的,有样学样,家仆也是这个德行。段鲲本想仗着主子的势狐假虎威一番,既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再讹上点银子,没想到戏演过了头,踢在了铁板上。看起来笑眯眯的武进,竟然一开口就要整死他。谋刺官员是什么罪他还是听说过的,起步就是要他命,至于亲眷的命能不能保住,那就得看惹的是谁了。就这司丞的架势,估计至少得是五品官,就算主家能保他,脱层皮是肯定了。段鲲傻了眼,扑通一下跪了,可嘴里还习惯性地不服:“你敢这样对我,看你怎么跟都指挥使交代!”

武进走近了段鲲,接过下属递来的用手帕包着的匕首,对照这段鲲的大致身高在官袍上身位置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刺啦划了一个大口子。匕首很锋利,所以划得有点深了,渗出了血迹。武进又把匕首递还下属,自言自语道:“哎!出血了,这可麻烦啦。对不住啊,劲使大了,估计你全家都危险了。不过覆水难收,你也就受着吧。哎呀,我头疼,可能是遇刺惊到了。那谁谁,快扶我进去休息。对了,都指挥使来了就说我被这厮偷袭受了惊吓,没法见客,请他自便吧。”说着作迷糊样被下属搀着上二楼去了。

一众武吏刚才先是生气,然后是惊愕,再然后是憋笑。现在实在快憋不住,见司丞上楼去了便笑出声来。段鲲傻呆呆地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一个武吏上前踢了他一脚,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当司丞只是一般官吏么?他可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太保、骠骑大将军,圣眷正浓之人。你以为都指挥使给你撑腰就行了?就是你家主子来了也得客气礼让三分。真是不知所谓,自己寻死!”段鲲这时方才醒悟,大声嚎叫求司丞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