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万分惊喜：“竟是双生子不成？”
“不是。”
“三、三胞胎？天呐、天呐……”厉王只觉得难以置信。
穆凌霄伸手，颤巍巍亮出四根手指。
厉王的眼睛，跟特效似的，瞬间瞪到最大：“四、四、四……”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硬生生成了一个复读机。
眼看着他两眼一翻就要往下栽，穆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顺便猛掐他的人中。
厉王悠悠醒转，仍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穆凌霄拍拍他的脸：“不至于这么激动哈。淡定，淡定……”
可厉王却是怎么也淡定不了。
一想到此刻穆凌霄肚子里已经住了四个孩子，他就觉得难以置信。
“从理论上来说，怀一个和怀四个是没什么区别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惊讶。”
关于妇人生子，厉王还真是不懂，就这么被穆凌霄忽悠了过去。
隔日，他在宫里办完事，顺便去了一趟太医院，找了个精通妇人生子的太医，孙太医，问他妇人怀了四胞胎之后，应该注意些什么。
听完，孙太医的眼睛瞬间瞪圆：“敢问王爷，谁这么厉害，竟然一下子怀了四胎？”
厉王觉得与有荣焉，难得地弯起唇角，却也知道妇人有孕前三个月，不可对他人提及的忌讳，含糊道：“你别管是谁，只管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也就是了。”
孙太医正色道：“王爷，俗话说，妇人生子，等同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怀一个尚且如此，这若是同时怀四个，那无疑是在鬼门关走四回。下官行医这么多年，只见过三例怀四胎的妇人。其中有两个是不到月份孩子便早早产下，孩子没活成。余下的一个是好不容易熬到了快足月的时候，这做母亲的也争气，卯足力气生下四个孩子之后，就气绝身亡了……”
后面的话，厉王仿佛都听不到了。
狂喜的心情，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他脚底发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太医院，回到厉王府的。
直到穆凌霄轻声唤他，他才如梦初醒。
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把眼前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穆凌霄拍了拍他的背，嗔笑道：“这是做什么？周围的下人都还在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同时怀四胎，对你来说会很凶险。”
她精通医理，怎会不知道这一点？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风险是可以排除的。问题不大。”
厉王却摇了摇头：“霄霄，我们不能冒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冒险，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穆凌霄，而不是还未出世、不知面目的孩子。
“所以呢，你想如何？”
“霄霄，我问过太医了，如果这时候喝点药，对你的损伤是最小的。”说着，厉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喝药，便是拿掉孩子。
穆凌霄心里明白，他能说出这些，自己的心一定痛到了极致。
所以，她没有指责厉王，只静静凝视着他的眉眼，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阿渊，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我已经说过了，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可控。”
听到穆凌霄这样说，厉王就知道，他无法说服穆凌霄。
因为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一个有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的人。
于是，晚一些的时候，厉王拎着一瓶酒，堵住了从大理寺回家的穆霁川。
翁婿二人在一家酒楼的雅间碰面，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厉王抛出正题，同时请求穆霁川，一定要说服穆凌霄，放弃腹中的孩子。
震惊之余，穆霁川看了厉王一眼：“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舍得？”
“舍得。岳父大人，没有谁能比凌霄更重要。哪怕是一辈子没有孩子，我也不希望她去冒险。因为那个不好的结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听到厉王这番话，穆霁川很是诧异。
他原本以为，厉王只是一个粗放的武将，没成想，他的心思居然这么细腻。
穆霁川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身为一个做父亲的，他更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怎样坚定的人，同时，他也知道，女儿不会做冒险的事情。
厉王满心以为找到了救兵，立刻把穆霁川带到厉王府。
看到父亲，穆凌霄有点意外，但是再看站在旁边的厉王，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厉王要说什么，被穆霁川抬手制止：“行渊，你先出去，我和凌霄说几句话。”
厉王点点头，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穆凌霄和穆霁川二人。
穆霁川的视线在穆凌霄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问道：“你如何确认是四个？”
“不是我确认的，是开心果确认的。”
开心果的本事，穆霁川是知道的。
虽然知道，但并没有亲眼见识过。
“那就把开心果叫过来，让我见识见识她的本事。”
“好。”穆凌霄满口答应，立刻把开心果叫了过来。
穆霁川直接提出要求，让开心果看看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以此来确认开心果的本事如何。
开心果上上下下扫了一圈：“您靠近心脏大血管的地方，有一块大约三毫米长，两毫米宽的弹片，当年之所以没有取出来，应该是位置刁钻，不取出来也没什么影响，对吧？”
“是。”穆霁川如实道。
当年，医生的确是这么说的。
“还有，您的腿曾经骨折过，虽然后来好了，还是要注意一下。”
之后，开心果又说了几处身体上的小毛病，穆霁川都一一点头。
这回，他总算是亲自验证了开心果的本事。
又忍不住问道：“若凌霄腹中的孩子有任何不适，你能否第一时间发现？”
“当然能。”
这下，穆霁川就放心了。
他正打算要走，开心果却盯着他又瞧了瞧，之后摩挲着下巴，认真道：“穆大爷，为了您的幸福考虑，有件事，我还是得告诉您。”
“你说。”
“要是有空您找个对象吧。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