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余，郑国公夫人还有些不相信：“姝语，你此话当真？”
毕竟以前郑姝语对厉王有多痴迷，她这个做母亲的是看在眼里的。
郑姝语坦然道：“母亲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你能放下心中执念，母亲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你之前任性，因为厉王爷执意不肯定亲。可如今你已经十六岁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郑姝语心中了然：“母亲这是想让我嫁人？”
“并非是母亲想让你嫁人，实在是女儿家的年华就这么几年。若是再蹉跎几年，你成了老姑娘，上赶着都没人要。”
“没人要便没人要，我就在府里，一辈子陪着母亲。”
“傻丫头。”郑国公夫人突然红了眼眶，握着郑姝语的手说道，“你父亲常年不在家中，家里唯有你时常陪着我。母亲又何尝愿意让你嫁人，只是你长大了，不嫁人怎么能行？如今母亲健在，尚能护着你。日后若我去了，家中就是你嫂嫂当家，到那时，谁又知道她能否善待你？若不能，你日后岂不是要吃苦？”
“母亲，您想的未免也太长远了。”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来日等你做了母亲，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言。”说完，郑国公夫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偷偷地看了一眼在场的女子，“我已经打听过了，今日这宴会，是给大殿下和二殿下选妃的。这满京城的女子，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就没有能比得过你的。”
郑姝语心中一跳：“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嫁入皇家？”
“自然也得你自己愿意才好。”说着，郑国公夫人满目慈爱。
这是她的小女儿，从小是娇宠着长大的，自然是如珠似宝地护着，不愿让女儿受到半分委屈。
看着母亲鬓边的几丝白发，郑姝语眼眶微热，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女儿会考虑的。”
见女儿终于松口，郑国公夫人欣喜不已。
这时候，皇后和一众后妃来了。
众人齐齐行礼。
皇后笑看众人：“今日既是赏荷宴，以赏荷为主，也就不必太过拘泥，且坐下吧。”
宴会开场，是歌舞表演。
与此同时，一个个宫女步入宴席中间，放下一个个杯盏。
杯盏之中，有冰镇的莲子羹和各色瓜果，很是美味。
边吃边看，倒也不错。
穆凌霄留意到，皇后时不时会看向在座的各位贵女，似乎在暗中打量着什么。
她身后不远处的德妃，亦是如此。
看来，今日这宴会，果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选妃宴，若不然，皇后和德妃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
不过穆凌霄实在是好奇，不过是一场宴会，能看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候，表演歌舞的一个舞姬突然摔倒，在场响起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与此同时，皇后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在场的诸位贵女。
这下，穆凌霄明白了，皇后这是借着这个机会，观察这些贵女的反应。
皇子妃的人选不能马虎。
毕竟如今太子之位还没有定下来，无论是哪个皇子都有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
所以这皇子妃的人选，也就显得尤为重要。
若是选的好了，能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若是选了个不好的，内宅里乌烟瘴气，就算是再能耐的皇子，也要分出心去理会，于大业无益。
如此，也难怪皇后会如此大费周章了。
只是，皇子妃的人选如此重要，今日这宴会，皇后和德妃只怕是要为着儿媳妇的事儿，争一争的。
一想到今天即将围观现实版的宫斗，穆凌霄还真有点兴奋。
刚才临场不乱的几个贵女，穆凌霄也都看在眼里。
意外的是，那日在厉王府门外遇到的韩冬英也在这其中。
开心果也瞧见了，不禁嘀咕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京城的贵女总共就那么几个，能遇到也不奇怪。”
舞姬摔倒，这歌舞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皇后面色平静，道：“这湖心岛周围的荷花开得不错，诸位想必也坐得累了，各自去赏荷便好。待赏得累了，咱们再在这儿聚聚。”
说完，她率先起身，和一众后妃走了出去。
毕竟，她们若是在这里的话，这些贵女们会有束缚感。
当然，虽然她们走了，却留下了不少宫女。
穆凌霄看得出来，这些宫女留下充当皇后等人的眼睛，会留心观察这些贵女们的所作所为，从而评判她们的品性如何，以便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这时候，外面有个宫女走上前来，恭敬道：“县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穆凌霄点点头，带着开心果朝着外面走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郑姝语追了过来：“县主。”
“怎么了？”穆凌霄回过头，问道。
郑姝语走近，避开其他人，低语道：“今日这宴会，是不是为了给大殿下和二殿下选皇子妃？”
“应该是。”
“您离席，是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是。”
郑姝语往母亲的位置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皇后娘娘问您的意见，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一时间，穆凌霄有点摸不清楚她的意思。
“我不想做皇子妃。”
“为何？”
“做皇子妃规矩太多，日后我必不能像今日这般随性自在。”
穆凌霄点点头，明白了。
郑姝语这是怕做了皇子妃，就再也不能鼓捣她的那些植物了。
“这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想清楚了？”
郑姝语郑重地点头：“我想清楚了。”
“那好。我记下了。”
“多谢县主。我回去之后就给您备一份厚礼，上门答谢。”
“不必客气。”说完，穆凌霄便走了出去。
开心果跟上来，吐槽道：“郑姝语不想做皇子妃，是不是还惦记着大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