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不安心的年(7)
作者:苏素   神经病它好不了了最新章节     
    南方的大年初一,是以汤圆开场。
    郝佳佳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手头的手机震动多次,她伸手翻过,都是同事和贺天明他们的新年祝词,贺天明居然还破天荒的发了个两百的大包,不过平均到每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了。
    郝佳佳抢了个8.88的红包,心情大好,手指拨了拨其他短信,好心情顿时就又被破坏了。
    在众多的祝词中,夹杂了一条不伦不类的问责,居然是远在国外的父亲破天荒的诘问。
    郝父:为什么拉黑妈妈的联系方式?
    你一直都很任性知道不知道,妈妈被你拉黑以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居然哭了哎!
    她很担心你知道么?她一直觉得你的病并未治愈,你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结知道么,你也是爸爸的心结,放你一个人在国内,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你是不是心里还恨着爸爸妈妈?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自私么?有病要去看,不要讳疾忌医,这样会让爸妈的新生活也被影响好吗?
    一条一条,并不是好好和解的言论,甚至隐隐指责郝佳佳,觉得郝佳佳国内的行为已经让身在国外的他们心情不愉悦了!
    这让郝佳佳的呼吸都觉得窒息起来,她合上手机,想了想,又点开,回复了一条信息:你跟神经病为什么要讲道理?要看病你们就给钱啊,给钱我就沉默呀!
    神经病有什么逻辑啊,神经病最单纯了,她在这几天想起了不少往事,不能算得上快乐,她甚至不管不顾的想也拉黑郝父。
    犹豫片刻,她终于遵从心声,发了个语音:不好意思爸爸,我想拉黑你,我神经病真的发作了,要是不想不体面的交流,那等我吃药了再联系吧,see you 我怕留着你会让你听到不体面的尖叫。
    她不等郝父回复,直接把郝父也拉黑了。
    哇,顿时心情愉悦。
    现代人成为颠公颠婆,从来不是偶然,就算是自己的生生父母,也不可以给自己造成内耗!
    温时彦推开门拖着汤圆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郝佳佳一脸满足的丢掉了手机伸了个懒腰。
    “怎么,心情很好?新年快乐,宝贝,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解决所有的疑惑,找回正常的心态。”温时彦过去亲了亲郝佳佳,伸手舀了一个汤圆给郝佳佳喂去。
    郝佳佳被他塞得无奈一口吞下汤圆,一边含含糊糊的抱怨:“怎么能不刷牙就吃东西,这样不好!”
    温时彦笑起来,也舀了一个送入自己的嘴里:“我也没有刷牙,偶尔放纵打破好习惯也没有什么不好。”
    郝父郝母已经在外面热火朝天的做着中午要吃的菜。
    “爸妈,我跟佳佳下去溜达溜达,中午之前回来。”两人手拖着手,朝着自家车库走去。
    郝母正做着狮子头,一探头,看见两人手拖手的样子,有些恍惚,她转过头来,问郝父:“其实当初,小俊也有个小女朋友对不对?我看他们拖手的样子,就想起来了。”
    阳光投射下,小情侣手牵手的背影,当初让她又惊又喜,都要上大学了,暑假谈个早恋,其实郝母心里是不介意的,她只是想看看女孩到底什么样?可惜一直到时俊失踪,她也不知道女孩是谁,长得什么样。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郝父知道她又心中难过,将合着面粉的手从面粉里抽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拍拍郝母安慰她。
    郝母缓过神,有些惆怅地笑了笑:“大年初一呢,我不提不开心的事情,就是昨天时彦说当初调查小俊失踪的时候,我没好好配合他,好多事情因为太伤心,回避着,也没有告诉他,现在约莫有些印象,等下他们上来的时候,咱们好好谈谈。”
    郝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要落下来了,这十多年来,每次家里人涉及到温时俊的话题,郝母都会歇斯底里的哭,一点点都不能提及,其实郝母当初是见过时俊认识的小女生的,但是她就咬着不愿意回忆,错过了很多线索提供,现在配合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人也清醒多了,能够给时彦提供线索,继续寻找,哪怕寻到的是时俊的尸体,也是好的。
    他欣慰的抱上老妻的肩膀,手上的面粉将郝母的肩膀沾上了,郝母看了一眼,笑了出来,一把拍掉了郝父的手:“行了,老夫老妻的了,快做饭吧,中午边吃边聊,别担心,我好啦,也想通了。”
    老两口在楼上热火朝天的做着菜,好久没有做硬菜了,两人琢磨着又开心的一起研究着。
    楼下的温时彦却带着郝佳佳来到了车库。
    车库有很久没有被打开了,郝父郝母都是步行出行,这些年来,郝母自我禁锢的厉害,除了每年去上衣冠冢,其他时候都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所以车库还是维持着很多年前,温时俊骑自行车时摆放东西的样子。
    门一打开,浓厚的霉味迎面扑来,温时彦取下围巾使劲扇了扇风,空气流通了一两分钟后,才让郝佳佳进入。
    里面的收纳箱和一些奖状还有一些温时彦和温时俊一起做过的手工都被乱七八糟的放着,应该是温时俊被警方宣告掉水身亡后,郝父怕刺激到郝母的状况下,心不在焉丢过来的,后来漫长的岁月,这里就成了两人不可触碰的伤口,许多年未曾整理过。
    “你看自行车。”郝佳佳走进温时俊的自行车,车上还拴着当年十分流行的绳编手环,是蓝色和白色相间的,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发白落满灰。
    郝佳佳站在车前,愣了很久,这个编法,这个穗子上的紫水晶小蝴蝶, 她都很熟悉。
    她伸手进自己的口袋掏出了拴着阿童木的钥匙串,一伸手,在手心里,赫然团着钥匙串的就是绳编手环,不过这一串是粉色和淡银色的线接在一起的,端口也在穗子上系着紫水晶的小蝴蝶。
    “这应该是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