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似乎知道他的所想,“其他法医可以做证,骨架确实和案件无关,她掩埋的花坛也不是掩埋尸体的那个。”
“那片地方的检测报告,陈队你应该也看了,这骨架和犯罪情节并无关联……”
陈队长想起报告上,关于骨架的出处调查结果——袍湖垃圾掩埋场。
那就是个被丢弃的人体骨骼标本。
他松了口,“行吧。”
又讨论了几句关于案件的事情,两人才挂了电话。
江歌收起手机回头,就看到祝白芍几乎贴在他背后,悄咪咪的侧头在偷听他打电话。
江歌直接伸手托住了她的下颌,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的脸颊扭了过来。
“偷听好玩吗?”
他声音冷然,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祝白芍上下牙齿又开始打架,而后疯狂摇头。
江歌松开手,把合同折叠好放进口袋里,而后一而再再而三,已经熟练至极地拎起了祝白芍。
“现在带你离开,路上老实点。”
祝白芍想眨巴眼睛,却没有眼睛,只好点点头。
凌晨的警察局依旧灯火通明,许多人在为袍湖中学的案子加班加点。
江歌也是因为刚从省里赶回来,又从早忙到晚,才可以回去休息,不然,他也是要在解剖室忙碌的。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行色匆匆的警察,看到江歌手里提着个骨架,也都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多加询问。
到了停车场,祝白芍才发现江歌也是个没什么经济压力的主儿。
他的代步车是奔驰cls级的轿跑,价格应该在70w左右,动感腰线,超美冰川白配色,纯净通透,简直是色彩美学的代表作。
但看着看着,祝白芍还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皙如玉,越来越莹润有光泽,还是她比较好看。
江歌把她放在了副驾驶,而后撑着车门沉默,“骨架坐车要不要系安全带的?”
祝白芍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江歌觉得系上为好,省得出了什么意外把这轻飘飘的骨头架子甩飞了。
于是他探身过去,拉起安全带,帮祝白芍系好。
出了证物室,男人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淡了很多,反而是那种清爽的柠檬气息更明显了一些。
当他的身体贴近,祝白芍就有些羞赧,她使劲往座椅后面靠了靠。
那张没有一点皮肉,空空荡荡,毫无美感的骷髅脸上竟然出现了娇羞之色,而且脸部的骨头开始慢慢染上绯红。
江歌:“……”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路上,江歌都没再开口说话,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祝白芍。
江歌发现她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近距离接触中,整个骨架都泛起了粉红色,此刻微微蜷缩在座位上,似乎头顶都冒出了烟。
一个骨架也能有羞涩之类的情感吗?
江歌觉得这是个好课题。
凌晨街道上的车辆很少,奔驰几乎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了江歌居住的小区。
他买下了一个大平层,面积足有几百平。
整体的装修风格就是简洁干练的冷色系,给人的感觉和江歌这个主人很像。
江歌一路把祝白芍提回了家,在玄关处换了鞋,也没有把她放下,而是又马不停蹄地把她带到了浴室。
把她推到淋浴喷头下面,江歌也没有看水温,直接打开了淋浴开关,拿着喷头就对着祝白芍冲洗起来。
祝白芍先是猝不及防,而后就是膝盖并拢,双臂抱胸,接着又觉得不对,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捂着下面。
江歌挑了挑眉,把淋浴喷头对准了祝白芍护在身前的手,水流就从她手掌的指缝里冲到了她护着的肋骨或者耻骨上。
“护什么?你是一具骨架,没胸没屁股,没人想看你。”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祝白芍气呼呼地用圆眼眶瞪他。
莫欺少女穷!
等她有了血肉,恢复了之前捏好的身材,她一定要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童颜巨乳!
让他埋胸窒息!
江歌可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给她冲了一遍之后,又打开了一个新的浴球,用力摁了两泵沐浴露,把她从头到脚糊了一层泡沫。
于是浴室里充满了清新的海盐柠檬香味。
祝白芍手掌捧起泡沫,想嘟着嘴吹泡泡玩,结果江歌斜眸看到,他也不知怎地,就有了捉弄的心思,抢先一口气吹过去。
几个斑斓的的泡泡一下子贴在了祝白芍脑门上。
祝白芍:“……”
看她依旧维持着双手捧起的姿势,江歌好心地又给她手心里再次弄了些泡沫,不等祝白芍高兴起来,他又梅开二度,又把泡泡吹了祝白芍一脸。
她空洞洞的眼眶里也飞进了几个小小的泡泡,有一瞬间,就像是她眼瞳里的光亮,闪闪发光。
江歌蹙了蹙眉,再看去,就发现她还是那个气呼呼又委屈巴巴的骨架。
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三下五除二给祝白芍把泡沫冲洗干净,扔给她一条浴巾,就把她赶了出去。
而他自己也回了自己的主卧洗澡。
江歌不在,祝白芍就没了制肘,开始啪哒啪哒来回走动,肆意地活动骨关节,骨头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祝白芍走了一圈没看到镜子,而刚刚用过的那个浴室又被江歌锁上了,主卧浴室他又在用,祝白芍只能盯上了高清液晶电视屏幕。
没打开的时候,确实能倒映出人影。
祝白芍缓缓走近,才算是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具骷髅架子。
顶多算是颜色好看一点,骨骼分布好一点,骨头形状好一点……嗯,是个漂亮的骨头精。
看着看着,她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浴巾,对着胸膛一根根的肋骨轻轻叹息。
“年纪轻轻就拥有了飞机场,也不错。”
明明是个清冷气质的法医,江歌说起话来总是有些毒舌。
祝白芍手忙脚乱给自己裹好了浴巾,浴巾角角被她卡在了自己骨头缝隙里。
回头一看,江歌显然已经洗好了澡,正穿着灰色睡袍半倚在门边上,本来就是身高腿长,这样的姿势更显得他腿长无比。
他的眼镜取了下来,洗澡时打湿的黑发也湿漉漉地微微滴水,愈显得他眉眼俊雅秀气,没有了戴眼镜处理事情时的犀利、冷漠,现在的他看起来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