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东杭州,到上海山西绥远,邢骁霏和这些“大人物”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们都有大人物的架子,也不放在心上。
再听胡汉贤说话,介绍他是航校的学生,连笕桥航校教官身份也没点破,自己知趣,就打算开口告辞了。
这时,gi展位里面,一个高大的大胡子男送客出来,见到几个东方面孔站着,便热情地招呼道:“先生们,你们好,看得怎么样,我是这架飞机的设计师本人,埃里希.沙茨基,如果需要的话,让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如何。”
胡汉贤英文非常流利,马上就充当起了毛厅长和设计师之间的翻译,几个人围着飞机边看边聊了起来。
沙茨基口若悬河,介绍道:“我这架g.i重型战斗机并非凡品,它最大的特点是既是重型战斗机也可以作为侦察机使用,这一点得到了非常多人的好评。……
我们荷兰本身一直是个奉行中立的国家,军队小,对军机的要求更小,所以g.i战斗机造出来,主要就是卖到国外的。
因为这款飞机太出色,还没有完成官方首飞,西班牙就已经确定了购买意向,成为g.i的首个客户,所以你们看,这架原型机已经被订购出去了,它采用了紫色和黄色涂装,这就是西班牙共和政府的旗帜颜色。”
“目前在巴黎航展的展示效果,也是非常之好,收到了西班牙以外其他六个国家空军的订单。连法国记者也非常关注,给它起了一个外号le faucher割草机的意思,足见它的强大。”
邢骁霏听他说的有意思,也在一旁停下脚步听着,心想:“和刚刚那架水滴一样,荷兰的战斗机研制,好像都是走一机多用,综合发展的路子,看来目前在西欧这种方向比较受欢迎。毕竟没有真打起来,很多东西只是看上去很美。”
胡汉贤忽然拍了拍他胳膊,道,“博涵,说说你的看法如何?”
邢骁霏笑着摇头道,“对飞机,胡校长才是权威,我这半瓶醋,还是不班门弄斧了吧。”
“哎,但说无妨嘛,年轻人要敢言敢为,有点朝气嘛。”毛厅长是鼓励也是批评。
邢骁霏见胡汉贤眼里不像客气,反倒有鼓励的意思,想想说说也没什么,就坦白说道。
“我个人觉得这架飞机还不错,速度快,火力猛,综合性比较高,在没有强劲战斗机作为对手情况下,如果拿到在华夏战场,它可以保持强势三年左右。”
“为什么这么说?三四年后呢?”毛厅长好奇心大起,追问道。
“这是从他的主要用途战斗机来说,它的滚转率低,滚转率低说明,空战中不灵活。而这是所有双发战斗机的通病。
而这架飞机不仅本来就是双发,而且加上翼展大,质量分布主要远离飞机中轴,这导致滚转速率更低。滚转是空战机动的基础动作,所以它贴身缠斗,有弱点。”
“还有,我看这一架飞机的两台液冷发动机都共用一套冷却装置,这样一旦一台发动机被破坏,或液冷系统损坏故障,会导致两台发动机都失效,所以并不比单发机更扛揍……。”
毛厅长皱了皱眉,明显有点失望,“嗯,那作为侦察机呢?”
“也不错,能用。但这是一架典型的高速战机,失速速度估计会超过100公里,侦察不可能做得很细致。”
邢骁霏索性一起说了,“如果作为轰炸机,它的载弹量只有400千克,也不是太强,如果能翻一倍,那实用价值就会更大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它不值得买?”
“价钱合适就值得。”邢骁霏肯定地点点头,“我说过,它能用三到四年,这已经很够了,不考虑综合能力,单作为战斗机,它比国内的霍克二和波音机都要强很多,比霍克三也强。
我个人觉得,如果根据华夏战场的特点稍微改装一下,它表现会更加出色。就看价钱,如果价钱合适,当然是可以考虑的。”
毛厅长有些不解,低声问,“既然值得,那刚才你挑那么多毛病的意思是?”
“嫌货的才是买货的。这是它真实存在的问题,砍价的时候,都用的上。”
“噗嗤。”毛厅长一下乐出了声,可接着又沉吟道:“那你能不能说这个价钱,多少为之合适。”
邢骁霏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如果我买的话,会要求做一些改动,比如双发动机共用液冷系统最好能改。价格方面,能谈到十八到二十万港币上下,就相当满意了。”
毛厅长相当吃惊,问道:“这么贵吗?它一架能比上两架霍克三?”
邢骁霏不再解释,只是点了点头。p-38是双引擎,所以一直是二战时期美国造价最贵的战斗机,gi成本在这,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设计师听他两人在这里大讲华夏话,听得一头雾水,拉着胡汉贤问,“这两位先生的意见是什么,可不可以让我听听。”
胡汉贤也不隐瞒,笑道:“他们在讨论你这架飞机该值多少钱。”
鬼佬欣然色喜。“请坐,我们慢慢谈。”
一会儿,施密特和几个欧亚汉莎的同僚边走边聊,慢条斯理地逛了过来。
施密特博士一看见邢骁霏,就开口埋怨道,“说好给我建议呢,怎么一个人走开了。”
邢骁霏忙解释道:“人多,一进来就走散了,正找你们呢,这不正好遇上同胞。”
施密特却认识毛厅长,热情地伸手相握,大笑道,“毛邦初先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怎么抢了我的高级参谋。”
毛厅长笑道:“施密特先生,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邢骁霏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毛厅长,就是大名鼎鼎的毛邦初啊。
怪不得说话带着浙江那边口音呢。自己也是糊涂,刚刚胡校长一说,他就该想到的。可心思都在双身恶魔上,没马上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