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屋子寂静的可怕,叶知语睡意全无,脑海中一遍一遍思索着刚刚与洛子霖的对话,若他说的是真的,拿着药是用来对付洛子铭,那么这样的人未免太过于可怕。
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百姓的利益,日后想必比洛子铭更加可怕。
年底的寒潮,北荒也在受灾范围之内,看来今年注定不会安生。
想着想着,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知梦只感觉头晕晕的。
“姐姐,你看看我是不是病了,为何昨夜一早就睡了,怎还是感觉很困呢。”
当然是迷香的作用,里面有杂质,叶知语不想让妹妹担心,于是装样子把了把脉,“可能是你这几日玩的太累了吧。”
从怀里掏出一粒药放在她手中,“把这个吃了就好了,回京城好好休息休息。”
没一会儿,喜翠和云裳敲门而入,“小姐,知梦小姐,我和云裳给你们端来了热水,洗漱洗漱吧。”
“一会儿让小二把早饭送上来。”
云裳学着喜翠的样子,端着盆恭敬的站在一旁。
叶知语开口说,“你不用拘谨,就跟以前一样就可以。”
她若是需要一个手脚麻利的下人,随便花点钱找牙婆买一个就好,云裳不一样,她是以后的帮手。
洗漱完毕,也吃了早饭,他们一行人就出发回京了,按照脚程,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就能回家。
中午找地方让马歇息的时候,叶知语趁着姑娘们不在意,找到了萧策。
“今天是否觉察到了那个昨日跟随我们一路的那一个人?”
萧策诧异的看着她,“林小姐怎知昨晚跟踪的是一个人?”
叶知语抿着嘴,看知梦他们走远了去找水,慢条斯理的说,“那人来找我了,是北荒的二皇子,这件事你可以回去跟三舅说说,要加强边防的驻军。”
听到这话,萧策立马紧张起来,“那可伤害您和知梦了?”
“无事,只是……”
她快速的将昨晚发生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萧策从小跟着姜蔚然,对政治的敏感度较高,既然洛子霖都找到了自己,那就说明北荒正在蠢蠢欲动。
“那小姐你真的把可以毁掉农田的药水给了?就不怕他们拿到药水找人配置,以此来害我大晟?”
语气比较直接,但是叶知语并未生气,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笑着说,“不会,他们永远不会配置出来。”
“况且那不是毒药,反而是对农作物有好处的东西,北荒的土地并不适合种植这种水稻,他们就算是偷盗过去也种不活。”
“加上那种药水,不过是徒长,并不会结果。”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将北荒朝堂的水搅浑,如果真如洛子霖所说的那样最好,如果不是,也不会危害大晟。
萧策满脸佩服的看着叶知语,“林小姐运筹帷幄,在下心悦诚服,等到回京,必然会跟义父一起商量着防备北荒。”
话音刚落,知梦笑嘻嘻的回来了。
“师父,你跟我姐姐说什么呢,北荒要打来了吗?”
叶知语眯着眼轻轻的摸着她的肩膀,“没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喜欢打仗吗?这可不好,当初娘亲答应你去跟三舅去军营习武,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
知梦小嘴一嘟,“那不一样,我强身健体以后是要保护姐姐跟娘亲,也要保护百姓。”
听着她稚嫩的声音,叶知语一阵头疼,这丫头虽然天生力气大,但是毕竟才十二岁,万一这段时间发生了战乱,她若是想上战场,自己和娘亲又该怎么拦呢。
连哄带骗的说,“知梦好样的,那你以后要多吃点饭,长得高高的,保护我和娘亲。”
北荒如今从大晟偷去了种子,所以在水稻明确结不出穗子的情况出现之前,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雪灾之后必定会起了侵略他国的心思,不过可能到时候民不聊生,受灾严重,没有粮草,战争也可以延后一段时间。
因为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没有绝对的胜算打赢大晟,要不然去年冥帝驾崩,他们就应该挥兵南下。
回去的路上,叶知语开始思考一个现实的问题,她可以救人,但是救不了全天下人。
雪灾就在半年后,到时候北荒必定会生灵涂炭,她从来就不是个圣母,但是作为医生,曾经在上辈子的x国战场看到了那么多流离失所的普通百姓,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到林府已经是晚上了,萧策告辞后独自回了军营。
叶知语嘱咐,“路上发生得事情,只需要告诉三舅就可以了,切莫声张。”
“在下了解,林小姐请放心。”
知梦被娘亲拉着去说话,叶知语带着云裳回到东院,吩咐喜翠给她找个房间安置。
“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东院,林府人少,没什么特别的规矩,月钱跟其他人都一样,你同意吗?”
云裳刚刚来,已经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林府的柴房,都比自己原先住的地方好,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心中惶恐,不住的点头,甚至都不敢说话。
叶知语看出了她的局促,开口安慰,“京城很好玩的,我也没有那么难说话,过几天让喜翠带着你去街上添置一些衣物。”
“不用,小姐,我身上衣服没坏,不用新买。”
云裳连忙摆手,紧张的捏紧了自己来的时候带的小包袱。
“小姐让你置办衣服,也是为了林府的面子,你想让全京城权贵看小姐的笑话吗?家里丫鬟穿着粗布麻衣,这像什么话?”
话粗理不粗,云裳从小在叶家村长大,可能除了清溪镇,哪里也没去过,当初知梦刚刚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怯生生。
空中传来一阵鹰隼的叫声,小白来了,肯定带着珩之的消息。
“你们先去收拾屋子吧,喜翠,你这几天负责带着云裳熟悉一下府里的事务,先下去吧,晚上也不用来伺候了,我想休息了。”
听完话,两人恭敬的行礼告退。
小白稳稳当当的停在窗台,小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
“真聪明,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脚上的竹管。
一张巴掌大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写着珩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