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刺激他可顶不住几次,所以对这些领导他已经不太信任了。自己的面粉厂干的挺好,再有几个月,那些猪也该出栏了。现在肉价一天比一天高,这四十头猪又能挣一笔。
看到叶立拴的态度,王利民也不以为意。热情的打着招呼。并且伸出手来。
叶立拴只好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并且给那个客户介绍。那人一听说是这里的市高官,立马热情的不得了。把叶立拴的面粉一顿猛夸。
王利民还真的不太了解叶立拴的面粉厂规模怎么样?本以为只是跟别的村的小作坊一样。两口子一个小型机磨,挣点零花钱的。
现在去厂房转了一圈被吓了一跳。这规模可不是作坊了,绝对是加工厂。然后又去养猪场那边转了一圈。
这种养猪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第一印象那就是干净。这样养出来的猪,他觉得自己都能多吃几块肉。
当听说只用了六个月猪就长这么大的时候,王利民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他是基层干部成长起来的。
养猪最大成本就是饲料,以前没分地时候,各个生产队也养猪。上面都会专门划拨粮食给他们的。没办法,县里人也要吃肉啊!
而且国家那时候也给县里派任务,每年上交多少头生猪。这让县里有时候很头疼,因为那成本常常比猪肉价格高。一头猪养一年还不到一百斤。这样喂下去,县里哪有那么多粮食可以搭?
而叶立拴这猪,半年下来都长成了一百多斤,而且一头头油光水滑的。看着就憨态可掬。
他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那个女外商上次说,现代化养猪场比你这个出栏还快是吧?”
叶立拴点点头:“她说不但比这大,还有防疫,检疫这些措施。每一头猪从小到大都有档案,绝不会让病猪流到市场上。”
说到这里,王利民终于伪装不下去了,有些责怪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去县委那边说一声?”
叶立拴委屈道:“我去了啊?土地局,工商局,水利局,我都去找了。可他们都说管不了。因为是我们乡里的事情。”
“那你跟玛莎联系了吗?她怎么说?”王利民有点紧张。生怕叶铁栓说出什么让他绝望的话来。
叶铁栓摇摇头:“我没找到打国际长途的电话。就给我侄子说了这事。我侄子告诉我先把资金撤回去吧。这事他说了就算。至于外商会不会追究损失,他就管不了了。”
王利民心中一紧,赶紧问:“那你能不能跟叶雨泽说一声,我们保证两天内把事情解决好,让他不要撤资行不行?”
叶立拴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他一眼,迟疑道:“王书记,还是算了吧,这事你说了又不算。这次还好没啥损失,我侄子把前期花的钱都给我了。如果干起来在弄这么一手,我侄子肯定不管了。人家外商真要跟咱们县里打官司的。”
叶立拴人很朴实,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很朴实。只是这话听在王利民这个地方父母官耳朵里,真的很刺耳!
自己上门求人家投资,人家欣然答应。连条件都没提,结果半个月时间,一切都成了泡影。换谁心里能舒服?人家没有跟市里打官司,估计都是叶雨泽在其中起了作用。不然一个外国人凭啥惯着你?
想到这,王利民又一次握住叶铁栓的手:“不好意思,你跟叶雨泽说一声。这件事,市里会给你,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这话,王利民上车就走了。一路上风驰电掣,这辆被王利民视为珍宝的伏尔加被开成了拖拉机。
来到乡政府,市里的常委们都在办公室。乡里的一干人等也都在,而郝长久如一头斗牛般红着眼睛,丝毫要把谁整死。
王利民进了屋子,大家都站了起来。在邱市这么久,其实市里面大部分官员跟王利民还是一条心的。
只有刘福禄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只是大大咧咧的跟王利民打了个招呼:“利民也来了啊?”
在坐的官员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没人说什么。王利民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工作场合,请叫我同志!”
刘福禄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浮现出愠怒。这是直接被打脸啊!
王利民看看大家:“既然都在,我们就开个临时扩大会议吧。讨论一下徐庄合资养猪场的事情。”
大家围着桌子刚坐好,郝长久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我觉得刘福禄同志已经不适合待在乡长这个位置上。因为他的肆意妄为,让我们乡,我们市失去了一个外商投资的机会。”
这是直接撕破脸了,一般来说,这种会议上争执难免会有。但是象这样直接提议一个同级别的官员免职,这种事任何一个官员都是很难做出来的。
刘福禄也站起来,不屑的看着他:“我是一乡之长,分管行政。我们乡一共才有多少土地?你大笔一挥就给划出去一百亩,谁给你的这个权利?我建议市党委免去郝长久麻务乡党高官一职,他德不配位,为了利益已经丧失了一个党员最起码的原则。”
刘福禄的话铿锵有力,义正辞严。作为一个在乡镇几十年的干部,他自然也有自己超长之处。
王利民清了一下嗓子:“你们都不要激动。这件事我有责任,但是我首先要澄清一点。养猪场的事情,是经过市政府批准,并且亲自和外商签订了投资协议,并且落实到乡里的。而且郝长久同志在出差之前,已经在那里忙活了好几天。这个刘福禄同志不会不知道吧?”
刘福禄低着头没有说话,郝长久气愤道:“我走之前特意找他,告诉他要抓紧施工进度,结果他就给抓紧成这样。”
王利民点点头:“不管刘福禄同志基于什么目的,但是擅自否决和推翻市委市政府的决定,给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了极大损失。这个责任作为一乡之长必须要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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