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叶家,那就数老肉了。他的财产自然没有叶家老大老三那么恐怖,但绝不会比老二差。
最关键的是,徐庄人从来不必为挣不到钱发愁,最不行的人家,孩子成年也可以送去找老肉。
兄弟房产的工资和待遇,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能比的。更何况老肉家乡观念比较重,对于乡亲那是相当的照顾。
最早跟老肉出去的那帮人,差不多都回来养老了。他们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养老金。
不过如今村子里给满六十岁的老人都开始发养老金,虽然不多,吃喝还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儿女们目前收入都好,照顾个老人都没啥负担。
叶家在村子里修了养老院,村里的孤寡老人都有人照顾,就算家里有孩子的,因为忙没时间照顾,也可以送进去。不过这样的就要交钱了。
其实严格来说,养老院要比儿女照顾的好,因为里面的人员都是专业的。
缺点是饮食方面,养老院餐饮都是营养餐,注意各方面的物质均衡。家里咋可能懂这个?
但是因为老人们习惯了家常菜,所以养老院的菜吃起来没滋没味儿的,太寡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那里对饮食要求比较严,特别对于盐的摄入量是有着严格规定的。
中医对于老年人的生活其实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那就是吃糠咽菜。多吃粗粮,多吃蔬菜,肉类意思意思就行了。
养老院自然有老肉的股份,他自然要每年要拿钱。这也是他威望高的一个原因。
还有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工人,只要不是太差一般都会被重用,这个谁也不能说出啥。
虽然叶雨泽是最大股东,但老肉却是董事长,不用家乡人,难道还去用外人?
挨了一脚的徐畅不服气的争辩一句,然后顺手一指,然后,老肉的整个脸都黑了。
原来杨革勇那货在搭脚手架,十几层高的脚手架,要求戴头盔,安全绳,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结果那家伙不但啥也没戴,竟然还扛着铁铁,在没有铺链子板的铁管上走。
气的老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指着杨革勇骂道:
“你找死也别连累别人,你都这么干活儿,别人都学你的样子,这活儿还能干吗?”
杨革勇一瞪眼:“谁敢跟老子学我削他!别跟我叽叽歪歪的,这个高度掉下去,老子一伸手就抓住东西了。”
老肉的眼睛瞪的比他还大:“少他妈吹牛逼。你以为你天使啊,往下掉还能长出翅膀?一样摔成照片贴地上。”
看见老肉骂他,杨革勇心里就有气,除了爹妈,只有叶雨泽训他不还嘴,哪里还让过人?
开始给个面子就得了呗,嘚啵嘚啵还没完了,把铁管一扔,凑上来就要抓老肉。
然后徐畅和徐飞直接挡在前面,后面是膘肥体壮的阿德里安史密斯,一双眼睛也瞪得跟牛一样。
看到人们还在往老肉身边凑,杨革勇明白这是在人家地盘,不能撒野了,不过被骂了一口气出不来,梗着脖子找面子:
“你凭啥骂我,给我道歉,道歉我就戴帽子栓绳子。”
听着杨革勇这近乎于无赖的话,老肉也被气笑了,无奈的摇摇头:
“勇哥,勇大爷。我不该骂你,但你违反劳动纪律绝对不行,不然以后这队伍没法带,我要是去你油田抽烟你干不?”
杨革勇一瞪眼:“老子把你嘴抽的烟都插不进去。”
老肉一摊手:“还是啊,那你为啥在我这不戴安全帽,不系安全绳?”
杨革勇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抓起徐畅和徐飞:
“去给老子找帽子和绳子,不是我不戴,是我没找到!”
然后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就像扔两块砖头一样。
刚下还一副为老肉两肋插刀的架势的徐畅和徐飞,立马小猫一样,灰溜溜的去给杨革勇找东西,这家伙不是人啊,简直就是人型凶兽,太特么吓人了。
杨革勇本来就是有意教训,两个人跑起来的姿势都有点瘸。
阿德里安史密斯摸了一下大腿,一阵后怕,不自觉的躲到老肉身后,这里安全些。
中午时候,老肉喊杨革勇去吃饭。其实他们两个虽然熟悉,但是并没有怎么相处过。
不过杨革勇的脾气老肉是知道的,人家能这么让自己,肯定给的是叶雨泽的面子。
不过在工地上,就是叶雨泽,老肉也不会给面子,这是原则问题,不然以后没办法管人。
杨革勇倒是没矫情,跟着就去了。老肉探店到现在也已经有一定的心得了。
老京城那点东西,除了说的讲究一些,还真没啥特殊的。也搞不清这几朝古都,吃的东西咋就这么少。
不过现在来京城开餐饮的外地人多,卖什么的都有,老肉如今正在探索这些东西呢。
这不昨天遇到了一家重庆火锅,母女两开的,就在后海附近的的一个胡同里,地方不大,但生意极好,去晚了都得等。
老肉定好了今天中午去吃,顺便也就喊着杨革勇了,他们中途给叶雨泽打了个电话,叶雨泽不太爱吃火锅,就没有过来。
其实这些日子叶雨泽也寂寞,男人就是如此,虽然和丽丽久别胜新婚,但也是老夫老妻了。
韩晓静那里,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没啥互动了。拥有的也只是纯精神上的依赖。
喜新厌旧是天性,叶雨泽这样喜新而不厌旧的,一般可以称之为好男人了。
人性贪婪,跟贫富无关,因为穷人贪,富人更贪。如果富人贪不过穷人,也就成不了富人。
就如叶雨泽,他虽然看起来与世无争,其实呢?如果没有野心,咋可能干出这么多的事儿?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到了如今,钱这个东西已经不用他去挣了,他什么都不用干,那银子就会跟水一样流进他的账户。
不过跟杨革勇相反,杨革勇是当了几十年牲口,突然想做回人,尝尝爱情的滋味。
而叶雨泽对于人性的了解,却对感情没了兴趣,他突然想试试,和一个陌生人发生点什么?那会是什么感觉?
没有和老肉他们去吃饭,但他总不能饿着?丽丽本来要回来陪他,被他拒绝了,他已经厌烦了走到哪里都有女人等他的日子。
京城的繁华以非昔日可比,每一次来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原来的青砖碧瓦的小巷越来越少了,随之而来的都是高楼大厦。
只是走在这样高楼林立的马路上,叶雨泽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叶雨泽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心情莫名奇妙的有些烦躁,转身拐进了一条巷子,如今京城这样的巷子越来越少了。
巷子很窄,里面都是大杂院,这样的大杂院因为住的人多,连院子里面都盖起了一间间小房子。以至于推着自行车进院都费劲。
不过每个院子里面都很热闹,大人喊,小孩儿闹,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儿。
一户人家是南房,干脆把房子改成了小餐馆,卖炸酱面,闻着熟悉的炸酱味道,叶雨泽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叶雨泽喜欢京城的炸酱面,冀省炸酱面喜欢用黄豆酱,津市喜欢用甜面酱,而京城人则喜欢两种酱掺起来炸。
炸酱一定要选好肉,要那种五花三层的,把五花肉洗净去掉猪皮,切成1.5厘米左右见方的方丁,大小可参照自己的大拇指。
大葱洗净,一切两半然后顶刀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葱花。姜去皮洗净切成姜末,蒜子拍碎后剁成蒜末。
再准备炸酱面的菜码,黄瓜洗净切丝,心里美去皮切成均匀的细丝,把黄豆提前一晚上用清水浸泡,至完全涨发然后小火煮至完全成熟。
黄豆粒用沸水煮熟过凉备用,胡萝卜洗净后切成细丝,芹菜切成颗粒状用沸水汆烫一下捞出过凉,绿豆芽汆烫成熟后过冷水控干水分,青蒜洗净切成青蒜末备用。
炒锅上火烧热多放一点色拉油做底油,放入五花肉丁炒至变色断生后,放入姜末、葱花小火炸三分钟左右至金黄色,炸出葱姜的香味后,再放入蒜末小火炒香。
等蒜香味出来后,调整火力转中火放入澥好的干黄酱炸五分钟左右,至酱沸腾后放入甜面酱搅匀。
用勺子不停推动酱料,防止糊底。把酱熬出大泡后加热10分钟左右。
水分明显减少时转小火继续熬30分钟左右,中途需勤搅动锅底,把酱中的水分全部炸干,炸酱呈现浓稠时,酱和肉丁成抱团状时,酱就炸得差不多了。
放入少许味精、鸡精调鲜味,再放入适量的白糖调综合味,继续熬炒2分钟,炸酱就做好了。
炸酱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浓郁,如果觉得费时,可减少澥酱的水分,缩短炸酱的制作时间。原则上来讲炸酱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短的话炸酱的味道不够浓厚。
还注重炸酱的火候,尤其在炸酱的过程中中途不能加水,讲究一次成型,加水后酱就泄了,炸不干了。
准备好手擀面,起锅烧水至微沸时下锅煮三分钟左右,中途加凉水两到三次。这样煮面可使面条更加劲道。
准备一盆冷水,面条煮熟后立即过凉水,然后捞入大碗里,放上自己喜欢的菜码,舀上两勺炸酱,拌匀就可以吃了。
其实一些老年人不爱吃过水面,而是喜欢直接捞出来就吃,这样的叫锅挑。
这样的虽然吃起来没有那么丝滑和劲道,但是却能更好的融合炸酱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
一闻到酱味儿,叶雨泽就知道,这绝对是老京城人开的馆子。
如今在商业街步行街挂着老bj风味儿的,你走进去,基本特么的就没有一个说京城话的。
最可气的就是一口粤语的人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卖正宗炸酱面,水爆肚。估计他们来京城之前,连炸酱面是啥都不知道。
叶雨泽是真不喜欢这样的人,倒不是有啥地域歧视,而是你卖些广东小吃不好吗?干嘛自己一个外地人非要来这里骗外地人?
进了屋,就六张桌子,客人不少,基本都坐满了。看见叶雨泽进来,老板娘热情的招呼。
看见桌子都坐满了,就跟几个衣衫暴露的姑娘商量:
“姑娘,要不让这个大哥跟你们挤挤。他就一个人,吃完就走了。”
一个姑娘笑了一下:“商量啥,过来做就行了,我们也就是吃碗面,喝酒也不会在你这里喝。”
听着口音是东北味儿,说话嘎嘣脆,透着豪爽。
叶雨泽乐呵呵的道谢坐下,老板娘问他吃点什么?
叶雨泽抬头看看,吧台那边摆着一些卤味儿,就让她随意切两盘端过来。然后再来一碗炸酱面就行了。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条胡同里,老肉三个人正在面对着一个火锅发愣。
虽然老肉和杨革勇都走南闯北的,但是还真没去过重庆,对于闻名国内的火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正宗的。
老板问老肉是微辣还是中辣,老肉豪爽的一摆手:“中辣吧!”
结果火锅端上来,老肉被吓住了。这尼玛锅里面飘着厚厚一层辣椒几个意思?这是让我们吃辣椒还是涮肉啊?
还有辣椒下面那满满的红油,难道重庆人涮锅不用汤吗?用油炸?
不过随着菜一道道端上来,几个人才明白,原来这才是食材,锅里飘得那些东西,属于锅底。
那些看着不太熟悉的东西,老肉和杨革勇都没有动,而是不约而同的伸筷子夹了羊肉片放进锅里。
随着羊肉入锅,他们才发现,原来波澜不惊的红油下面,那汤早就翻滚了,羊肉一丢下去,里面变了颜色。
这时候服务员一人送了一个小碗过来,里面装的竟然是香油,老肉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们要小料,不是要这个。”
服务员愣住:“这就是蘸料啊,你是不是还要往里面加一些小米辣?”
老肉脑袋立马摇的如同拨浪鼓,打死他也不敢加辣椒了。
看着两个人吃下去,呲牙咧嘴的样子,阿德里安史密斯兴致勃勃的问:
“怎么样,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