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情况?
从来都没准备踏入神明噩梦的付前,刚才的行为,自然是顺手试探一下说客的极限。
而之所以有此闲心,则是因为他在等下一个邀请自己做梦境嘉宾的人。
做人要讲诚信,说的就是出来再找找其它渠道的。
值得欣慰的是,下一个通告并没有让人等太久。
说客自承无力探查新梦境里动静的同时,付前就感应到了新的波动。
而响应之后,也果然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问题在于——
微微皱眉,付前看着前方床上那光洁如缎的身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陷入沉思。
你们这帮人有完没完,老夫在你们心中就天天干这个?
相比泰勒梦里奢华得多的床上,毫无疑问又是一具窈窕之躯。
同样伏卧沉睡,同样身无寸缕。
甚至同样不是第一次见。
虽然仅仅露出左边侧脸,但一眼望去,配上那一头柔顺金发,除了寻妹者薇尔还能有谁?
莫非当年的色诱之术被自己无视,竟也有执念未消?
那位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摇摇头,付前转而打量四周。
古典而奢华的装饰,同样并不算陌生。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薇尔在那个无超凡者小镇拜尔卢克的住所。
比自己住的那间明显更加宽敞,应该是薇尔自己的卧室。
而从出现到现在已经超过五秒钟,趴着的这位甚至还没有任何动静。
这么大的牺牲,怎么看都不是装睡,而是同样被拉来的嘉宾。
放轻脚步,付前一路走到床边。
旁边一枚精致银镜随之倒映出的,赫然是自己的真面目。
知道自己这张脸,知道这个地方,知道薇尔跟自己认识……
随手把一条紫色毯子拉到薇尔身上,付前悄无声息地回到门边,在半秒钟内打开反锁并拉开。
果然是你。
……
脸上满满被发现的惊愕,身体甚至是下意识想躲的动作,门外赫然是张跟薇尔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除了她的问题少女妹妹还能有谁。
想象力果然是伟大的。
虽然推断无误,付前依旧是盯着莉特的那张脸皱眉摇头,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慨。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梦里居然也可以仙人跳的。
莉特头顶上微微闪烁的虚幻眼眸,毫无疑问说明了她是这个梦境的缔造者。
从这一点出发,结合莉特之前就对自己和薇尔的关系有所怀疑,眼前这个局面,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剧情——妹妹叛逆惹祸,姐姐被迫忍辱牺牲什么的。
而自己毫无疑问,正是其中的恶棍型角色。
年轻人被荷尔蒙浸透的脑回路啊!
“出去说?”
暗叹一声,付前冲着莉特做个手势,语调温和。
甚至说这话的同时,顺便微微侧身,让莉特能看到床上。
“姐姐睡着了?”
付前的语气神态无疑极有感染力,莉特原本有些下意识地不敢看,不过马上以相当高的效率摆脱,抬眼望了过去。
床上景象明显没有想象中的淫靡,而虽然意义并没有多大,但莉特还是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吧。”
对于她的问题,付前甚至头都没回,随口应道。
“好的……那我们不要吵到她。”
微微咬牙,莉特终于是往旁边撤了一步,让开了一条路。
……
在某些方面,女同胞的想象力和韧性当真不可小觑。
莉特的反应是冷静还是抓狂,付前其实并不在意。
让他感叹的是,伴随着这连续的冲击反转,莉特头上代表入梦程度的虚幻眼眸,居然在最初闪烁了那么几下后,就飞速地稳定下来。
等到发出邀请时,几乎已经是纹丝不动。
很明显对于眼前场景,她已经瞬间脑补众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了。
而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自己一番操作下,竟是没有增长多少对梦境的掌控。
与疯狂自我拉扯的泰勒兄相比,这个梦境操作起来,似乎要多花不少力气。
不过即便如此,理论上来说这个梦境,同样具有相当的价值——在天才姐姐的刺激下,眼前这位入梦者,一直以来可是表现出了对超凡力量的狂热兴趣,甚至为此不惜剁掉自己一只手。
而在都尼斯歌剧院里的发言,同样听得出来她并不介意通过信仰获得。
这样的角色,对于象征灾厄的弃狱之王,怕是不会有太多的排斥。
堪称优良的狂信徒预备。
……
“我并不是故意的,半夜睡不着,似乎听到姐姐房间里有动静……”
跟记忆中一致,薇尔的住处称得上宽敞。
以至于前面引路的莉特,甚至没有在客厅止步,而是一路前行,直到一扇跟薇尔房间几乎对角线的门前,打开示意付前进去。
客房配置,有居住的痕迹。
进门的第一时间,付前就知道这是莉特的房间。
一定要最远距离?这对姐妹的关系还真的是拧巴。
感叹间,莉特已经是解释起刚才的情况,理由听上去也是相当的丝滑。
“我知道,因为我好像也听到了呼噜声。”
对这个问题,付前完全没有纠结的兴趣,当即眼都不眨地给薇尔安了个罪名。
……
听清楚付前说什么后,莉特当即就是一阵五官扭曲。
虽然得到附和,但她明显指的不会是这个。
更是不可能相信,身为超凡者的姐姐也会打呼噜。
不过面对这种污蔑行为,莉特最终只是咬了咬牙,没有做更多的争辩,同时入梦程度的动摇也可以忽略不计。
“感谢这段时间对姐姐的照顾。”
而下一刻,她甚至选择了道谢。
“最早遇到阁下时,我一直有些不礼貌,还请您原谅。”
哦?
如此叛逆少女终于懂事的发言,付前一时间听得微微颔首。
“好说的,我也没有白帮忙。”
……
虽然再次短暂沉默,但在付前的期盼中,莉特的清醒程度却是没有一丝波动。
而凝视付前片刻后,她竟是侧了下身,把一只不太灵便的手摆上台来。
“所以阁下有办法能帮我吗……我也不会让您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