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哥开车把王朝阳拉到了北区坑塘一个叫画眉山的地方。
一直就听加钱哥说是名匠,大师,王朝阳以为会在一座古色古香,精致的大木屋,或是外面架着冶铁的大火炉的草堂。
谁知到了后发现居然是一栋二层小院楼。
看着眼前贴着瓷砖,建得像栋洋楼的地方,王朝阳怀疑加钱哥是听人误传,搞错了地方,还是这里住的根本就不是个大师,是个骗子。
“你确定是这儿?”
加钱哥熄火点头,似乎看出王朝阳的疑惑,率先下车道“放心吧,不会错的,这里的老板以前是大陆龙泉镇的,家里出了变故,逃难到香江,前些年弄不到枪的时候,我在这里买过不少好刀。”
王朝阳将信将疑的下了车。
加钱哥上前敲门道“老叶!”
不一会儿,一个六十来岁,头发发白,头顶已经稀疏的老头打开了门。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酒没醒,老头瞪着大眼睛,上下瞅着两人。
“老叶,是我!阿武!”加钱哥大声道。
“哦,阿武啊!”老头这才笑起来,让开了门“好久不见你来了!”
“这段时间有点忙,现在你也知道,有了枪,没什么人用刀了!”阿武解释道。
老头点头“是没什么人用刀了,都半年没人来找过我了。”
跟着两人进院子,外面看不出来,进来后就有那个样了,院子里都是土坯子,煤炭,还有各种剑胚!
“你来找我是买刀还是要打刀啊?”老叶望着加钱哥问道。
“不是我,是我这朋友想来你这儿看看刀!”加钱哥示意王朝阳说。
“哦,是你啊!”老叶转头望向王朝阳“那你是想买还是要打?”
“先看看你打的刀吧!”王朝阳随后拿起一把泡在水里的刀胚,挥舞了两下,然后顺手斩向一截木材。
咔嚓一声,木材应声而裂,断口干净,利索。
“好剑!”王朝阳忍不住赞叹道。
“那都是锻废的材料!”听到王朝阳夸赞,老叶忍不住笑起来,示意道“好东西都在里面,还是屋里看吧!”
王朝阳跟着老叶进到屋里。
外面只看到很多刀胚,剑胚,里面就全是成品了,密密麻麻,挂了一屋子。
墙上挂着剑,刀架剑架上放着各种长短,各式各样的刀剑,少说又上百把!
“这都是你锻造的?”王朝阳忍不住惊讶道。
老叶点头“以前好卖,现在卖不动了,这两年就锻了这么些,如今也要歇下了。”
王朝阳顺手拿起一把漆黑刀鞘的唐刀,拔刀出鞘!
“噌”的一声龙吟刀鸣。
曲指弹了弹,回响清脆,悠长。
抖刀挥了两下,刀身平衡性很好,一点也不感觉压手。
虽然没有试刀,但从刀身上的钢火纹路就能看出经过了千锤百炼。
王朝阳点了点头“听阿武说你老家是龙泉的?”
“祖祖辈辈都在龙泉,当年逃饥荒来的香江!”老叶点头说。
真假王朝阳也不想去追究,示意道“你这里的刀剑都卖吗?”
老叶愣了下“卖!不过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有人喜欢酒,有人喜欢烟,有些人喜欢枪,我这个人喜欢刀枪棍棒嘛!”王朝阳笑说。
老叶虽然有些怀疑,但送上门的大生意没理由不过,那浑浊的老花眼里瞬间冒出了几缕神光“这么多,可不便宜!”
“钱你放心,不会少你一分,不过嘛……”王朝阳沉吟道。
害怕这笔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大生意跑了,老叶急切道“不过什么?”
“既然你是锻刀师父,那你应该知道,这些武器,平时拿来耍耍可以,但如果要临阵,每个人的臂展力量都不一样,真正趁手的武器,同样得量身定制才好!”王朝阳说。
老叶愣了下,随即哈哈的大笑起来“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原来还是位行家!”
王朝阳自然不是什么行家,他这些经验都是从刁不遇和封于修模板里得来的。
虽然没有留下他们的功夫,但一生修炼的经验同样是宝贵的财富。
王朝阳将手里的唐刀拉直“就这把刀,再加三寸,再重二两!”
“要我看,得加四两!”老叶说。
王朝阳愣住,疑惑的望去。
“如果我没看错,你的功力还会涨!”老叶说。
王朝阳笑这收刀回鞘,丢回架子上道“我要最好的!”
“最好的可造不出来?”老叶却摇头叹息似的说。
“为什么?”王朝阳疑惑道。
老叶拿起架子上一把长剑“既然你认得好剑,那你知道龙泉剑为何天下无双?”
王朝阳摇头。
老叶拔出长剑,欣赏似的看道“战国时制剑术以吴越地区最着,古人言吴粤(越)之剑,迁乎其地弗能为良,地气使然。”
“楚王命令风胡子到越地寻找欧冶子,请他制造宝剑。于是欧冶子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只有这三样东西都具备了,才能铸制出利剑来。”
“最后他来到了龙泉,经两年之久,凿茨山,泄其溪,取山中铁英,终于铸剑三把,第一把龙渊,第二把泰阿,第三把工布。这三把剑斩铜剁铁,削铁如泥,楚王见剑大喜,赐此地为剑池湖。”
“龙泉产铜,铁,以制剑名师欧冶子为始祖的龙泉宝剑乃铁剑之魁。”
“所以要锻造一把真正的好剑,不止得有好钢,还得有含铁量高的水,含碳量高的泥才行,有了这些,锻出来的剑才能坚韧锋利,刚柔并济!”
老叶说着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用力的内折道“真正的龙泉宝剑用生铁和中碳钢铸造,加之独特的淬火工艺,使中碳钢具备了弹簧钢的特性,能将一把薄型宝剑卷成一个圈,束在腰上像系腰带,解开后宝剑还能挺直如故。”
老叶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常年打铁使他臂力惊人,竟然生生将长剑折弯,不过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老叶气馁似的丢了长剑“这些东西在香江可找不到。”
“知道我为什么把家安在这里?”
说着指向屋子不远处一口从溪流掘过来的水潭“这山上有淬刀的水,泥,虽然赶不上龙泉,但比别的地方已经好很多了!”
听到老叶的话,王朝阳也想一睹真正龙泉宝剑的风采,直接道“那就取龙泉的水和泥来!”